小太子年纪尚小,可以说少年心性未殆,但又身份尊隆,受尽宠爱,以至于他不论做什么事,总是带着一股天真烂漫的傻气。
太子冲宫娥招招手,立刻便有几个走上前来
几人躬身行礼,道:“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指向风珩带回的山茶:“给我找全大商最好的山茶,什么品种都要,然后再请几个专门养茶花的,带来了直接送到景春宫来。”
几位宫娥点头应是,便退下布置去了。
风珩在一旁静静坐着,把玩着手中精致的玉器,山茶早已被安顿好,他正思索有关戚拂竹的事情,他总觉得戚拂竹像好久之前的一个故人。但是,风珩还是不敢肯定,因为那个人早就留在了那个盛夏里,走不出来了。
太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好像他脸上有一朵花似的,突然,太子伸手碰了碰风珩的脸。
风珩转过头来,说道:“你有什么事吗?”
太子嘟着嘴,颇有些委屈地说道:“阿珩最近都不来看阿醒了,你知道阿醒有多想你吗?”
顿了顿,他用极小的声音说道:“皇姑母将你赶去雨泉寺的那几个月,你难不难受?”
“必然是难受的吧?”太子托着脑袋道,“不然,你也不可能会被皇姑母接回去半个月将养。”
风珩眼眉一挑,拉过太子的手道:“你说什么?长公主将我带回去过?”
太子怔愣道:“是……是啊,皇姑母亲自去雨泉寺接的你啊,然后你就被她带走了,你不记得了?”
半晌,他又接着试探道:“还有,你竟然敢叫皇姑母‘长公主’?你以前从来不这样啊?”
“哦,我从雨泉寺回来,便发了高热,现在脑子还有些难受,所以口出了狂言,还请阿醒帮我保守秘密。”
“我们两个人的秘密。”风珩竖起一根食指轻轻抵在太子唇上,眨了眨眼睛,冲太子抛了个媚眼。
太子心脏漏跳了两拍,愣愣地点点头,不再说话,低头发着呆。红色从脖颈渐渐蔓延到耳尖,又慢慢浮上他的脸颊。
风珩轻笑几声,太子便起身告辞,仿佛屋内的不是温柔和善的美人,而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洪水猛兽。
风珩晃着椅子,抱着汤婆子安安静静地看画本。
太子和他的宫人们走后,景春宫便安静了下来,下午的阳光正好,虽依旧寒凉,不过有阳光总是好的。
安静的景春宫中,连风珩翻书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温暖柔和的太阳平静无波,院中的白雪还未消融,早春的脚步却是不停。
枝头上偶尔几只燕子停立,歪头看着屋内的少年。
少年拥着貂裘,雪白的皮肤被屋内的炭火烤的染出些许红晕。风珩很少有这么安静地时刻,他一向都是活泼的,以前在他的那个世界时,总有人说他是“多动症患者”,他对此不置可否,只平淡地接着玩闹,因为他知道有人爱他。
窗台上的山茶静静地陪伴着少年,它好像天生就有几分落寞,可它又是天生的艳丽挺拔,与景春宫的海棠花比起来竟还要再美艳几分。
风珩翻开下一页,唇角微微翘起,心情是如此愉悦。
这时,宝英的代班丫鬟桃霞走上前:“小侯爷,南疆柳质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