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着岁岁的笑容,眼前一阵恍惚,她甚至觉得这种笑容便是她最期望和向往的东西。
因为岁岁在做的事情是皇上给他的差事,那他便是在帮皇上排忧解难。而且开善堂做善事,给一些穷苦人家一点庇护。小的说这是善心,往大了说这不就是母仪天下的的责任吗?
而且对方只是个宫女,面对自己这个中公的责任却一点都没有害怕和恐惧的意思,她所倚仗的不就是皇上对她的信任吗?
这些通通都是自己这个做皇后的最想做的事情,最想得到的东西。
也许是心里想法有了暗示,于是皇后对岁岁的责问就显得有几分气虚,“你真是越俎代庖,越俎代庖!”
一连说了两遍越俎代庖过后,皇后忽然想明白了岁岁野心的逻辑,她不想要名分是因为不想做妾,而她开善堂刷名声,是直接奔着皇后的位置来的呀,一开始就想做正妻。
岁岁径直对上皇后愤怒的眼睛,“哦。你觉得我越祖代袍是因为我开善堂影响到你母仪天下了是吗?”
她停顿了一下,说话慢悠悠的,在皇后听来就好像是一团慢慢包裹住他的藤蔓,越包越紧越包越紧,直到最后喘不过来气,“那么敢问娘娘,你这个最应该母仪天下的人,你又做了些什么呢?贵妃有孕,皇上久不来长春宫,你开始知道为什么的呀?!做了什么恶果,就应该承担它了所带来的所有代价!”
岁岁这番话完全就是杀人诛心的一般点破了皇后心里最脆弱的防线。
“够了!”她喝止了岁岁,并且叫殿内守着的人都出去。
“娘娘……”素练担忧地叫了一声,但还是听从命令出去了。
等到里面只剩下皇后和岁岁两个人的时候,皇后才塌下了肩膀,用怨恨的眼神望着岁岁,“你觉得我恶毒,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经受了什么,如果你是我,应该会比我更恶毒。”
开了这个口子之后,皇后就像有很多心里话想要倾诉一样,也不管对面站着的这个是讨厌的人了。
她所倾诉的就是这么多年,她所耿耿于怀的事情。
一件,是选秀时那个一波三折的如意。尽管最后那把如意还是归了她,但是她因为这把如意以及乌拉那拉氏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却也已经成为了事实。
第二件,是大婚之时,她作为嫡福晋却没有在那天晚上完成洞房,而是推迟了,不仅如此,这件事情还被传扬的到处都是了。
第三件,就是大阿哥生母,富察诸瑛是她的母家硬生生塞进来的,为子嗣计。
“……这些事,哪一件不是踩在我的尊严上践踏,皇上不仅没有体谅本宫,反倒把本宫架起来,希望本宫做一个无爱无憎无欲无念如菩萨一般的皇后!”
岁岁听着她的这些歇斯底里,还很平静的又给她倒了一杯茶。就告诉她,“那你就做皇后啊。你有儿子有家族,哪怕被讨厌了,你还担心皇上休妻废后不成?”
可皇后这么殚精竭虑,怕的就是坐不稳皇后的位置。
“你说得倒轻巧,可前头有个例子摆着本宫如何能不怕?”
哦,是说顺治嘛?
岁岁就笑:“甚顺治爷宠爱董鄂妃,做的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多了去了,可皇上为娴妃又做了什么吗?太后叫娴妃思过,皇上也没和太后翻脸,反倒是娴妃自己想的办法出来的。而你叫贤妃去住偏僻的延禧宫,皇上也没反驳,就这……你还担心个什么呢?”
皇后接了茶水,喝了一口,缓了缓气息,才重新道:“罢了,刚刚那些就当本宫失态了。还是说回你的事情吧。要想本宫不治你的罪,至少说出来你的目的!”
“目的么?”岁岁笑了笑,“开善堂还能有什么目的帮扶那些孤苦无依的孩子不就是好人好事吗?还需要什么目的呢?”
“就这么简单?”皇后不信任的摇了摇头,“你就完全不想从从这其中得到些什么,就只是单纯的好人好事?如此的大公无私?”
“无私谈不上,其实我还是有点私心的……”岁岁望着皇后,小乐之前自己还预设过要针对娴妃和皇后来着,娴妃暂且不说,但就皇后今天这场话谈的吧。还真有点改观了。
所以她就说:“私心嘛……也可以指个人情绪,如果你说这个,那我的私心就是我讨厌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