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刚从皇后的船中出来，迎面就碰到了面无表情的弘历。
这是怎么了？
岁岁看旁边的李玉，李玉微微弓着身子站在红利身后，没有抬头，只是小幅度的摆动着脑袋。
弘历冷着脸问岁岁:“皇后怎么样了？”
这一副极其无情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来送别结发妻子的。
岁岁道:“皇后娘娘的情况有些不好，太医也应该跟您说过了。”
“嗯。”弘历望着岁岁的时候眼神还是稍微柔和了些。
岁岁想着等会儿两个人之间可能会发生的谈话，为了给皇后的临终之言加上一点点筹码，谈话的气氛必须得融洽呀，所以她劝了一句，“皇上，不管您对皇后娘娘有多少误解，您也不需要在这个时候再苛责于她了。”
“误解？”弘历嗤了一声，“莲心，你还真是看得开啊。皇后她也对你出过手，你倒是不计较这些。”
岁岁的余光看见弘历说这个话的时候在船舷一侧的素练，恨不得把她整个身体都藏起来，不叫人发现。
这就是岁岁说过的，宫女做过的事儿那些大黑锅全都扣到了皇后一个人身上。
她就道:“我确实看得开啊，因为时时计较那些小事的话，这日子也就没法过了，再说这些年，基于皇上的信任和皇后娘娘的不计较，我也过得很顺风顺水啊。”
闻言，弘历的表情稍微松了松，五官不似刚才那般冷硬了，等他进了船舱里面，李玉才小声的跟岁岁说，“方才娴妃来找过皇上，说了一些不好的话。好似是把冷宫里放火的事算到皇后的头上。”
哦，这一手张冠李戴玩的可真是六啊。要是岁岁记得没错的话，那把火是如何的，如懿是很清楚内情的。
岁岁遥遥望着远方，好似在皇帝所居的那艘龙船的船尾上看见了一位孤身一人站在那里的女子。
在走近了才看见，那是如懿。
岁岁盈盈福身。
如懿眯着一双含情眼，侧头看向岁岁，“等一等。”
岁岁问:“娴妃娘娘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只是想说说，你这是和本宫说话的态度吗？”如懿说话的时候又并不看着岁岁了指望着江面或是远远的看着皇后那艘船的方向，“本宫知道你的身份特殊，但还是要说，既然你没有名分，就不要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个。伺候皇上就好好伺候皇上，就要在皇上身边做些魅惑君上之行。”
岁岁笑了，“魅惑君上这四个字我可不敢当啊，皇上勤勉治国，又不是被我忽悠的从此君王不早朝了。”说着她绕着如意转了一圈，然后在如懿的耳边说道:“难不成出身高贵的娴妃娘娘是觉得一个宫女想借着侍了寝就往上爬，便是魅惑君上了吗？”
岁岁说话时的气息都扑到了如懿，耳边的肌肤上激起一片的鸡皮疙瘩，这种触感就好像她在冷宫里遇到毒蛇的那一次，沾染上的冰冷黏腻的感觉。
她喝退了岁岁，怒目而视，抖了抖身上点缀着梅花的披风，像是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本宫没有瞧不起任何人，只是觉得你有些胆小，若是你如令嫔一般倒也罢了，但你侍了寝却清高的不要名分，就好像一个赌徒，又胆小又贪心，不敢上赌桌一般。”
岁岁听了这话，隐隐的在心里欢呼一声，得了如懿说这个话，那就相当于宣战了呗。
她也跟着笑了笑，直白的告诉她，“不上赌桌就是胆小吗？那我告诉你，我从来不赌什么概率，要做我就只会做庄家。”
“哼，那就拭目以待吧。”如懿此时的脸上还是带着那种处变不惊的笑容。他这个时候笑都不是自信，而是没有充分了解岁岁的底气来自于何处。还在嘲笑岁岁，明明注定要走向一败涂地的结局却还在无谓叫嚣。
而另外一边，帝后二人的谈话，因为最开始涉及到岁岁，所以聊的还比较平和。
皇后要举荐岁岁作为祭后的话语，那是走在心里打了好几遍腹稿的。
理由不用多，其实就一个。
那就是岁岁如今手上管着的东西，实在牵扯甚多，如果皇上不给她一个合适的对待，日后怕留有后患。
皇后就说:“臣妾曾与她推心置腹，知道她唯一的遗憾是因为进宫而不能嫁给心上人为妻，那么臣妾请求皇上，给予她天下女子最尊贵的位置，让她做皇后。无论是从皇上对她的情感上还是从她手中掌握的东西上都是最好的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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