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在丧期之后蓄起了胡须,岁岁就有些神游天外,虽然她自己已经经历过很多了,但她的心态一直都很年轻呢。也希望喜欢的人一直是年轻的心态。
此刻的弘历,似乎也已经失去了那种惹人喜爱的体质了,他身上所留下的只有岁岁这一回贪恋的权利的痕迹。
她端了一碗红参茯苓汤过来,“这段时间大家都忙着丧仪,劳累困倦总是伴随着两位阿哥在丧仪上的表现其实也很得体,却因为一个表情,便遭了皇上训斥,实在是不值啊。皇上不若发发善心叫阿哥们先回去吧,要是再跪下去一双腿怕是要跪坏了的。”
弘历却摆手,说起了他训斥永璜永璋的真实原因。
真实原因,起于那四个字国赖长君。
“永璋有没有那种心思暂且不好说,但是永璜的的确确需要敲打敲打了……”
大儿子长大了,但弘历却还是正当年的时候,这就让他似乎看到了将来父子相争的局面。
“他是长子,朕训斥于他,也是早早的告诉他,这个位置跟他没关系,别做那些有的没的想法,若是他能够转变思想,从此本分,也是安稳一生。”
哦,明白了。
一个儿子长成了,让弘历感觉到了威胁。一场训斥算是断了人家的念想,解了弘历的威胁,但又没有完全的让父子情分走向绝路——当然这个没有走向绝路,也是弘历自个儿认为的,因为他觉得圣祖那时候,可比他要狠毒的多,可也没见哪个叔叔伯伯因此怎么样了。
而训斥三阿哥的理由也同样是这一个,毕竟哥俩都没有差几岁呢,早几年晚几年的,弘历都一样是处在壮年之中。
而诫子相宜之士弘历不仅训斥了两个儿子们,还连日训斥了不少的朝廷大臣,而这些大臣无意例外的全都是先帝朝走来的老臣们。
或许正如同皇帝开始蓄起胡须一样,此时此刻的他正是褪去了年轻气盛开始走向成熟。一个成熟稳重的皇帝,自然也不需要那些老臣的辅佐了。
而甩开这些老臣们的掣肘之后,皇帝对于国事也更加得心应手,而这一年也几乎是茶馆里那些不明力量动的最频繁的时候。
这时,傅恒把岁岁约在茶馆,两人闲坐之时,他也曾说:“皇上心意越来越难揣摩,这差事也是越来越难办了。”
“帝王心本就复杂,揣测人心什么的,没有人会去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岁岁看他,“至于半差,皇上说什么你做什么,这有什么好难办的?”
“下个月就是孝贤皇后的周年了,这一年来宫里的格局可是动了不少了,你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宫里格局是动过了,娴妃和纯妃两个都成了贵妃,嘉嫔也成了嘉妃,高位嫔妃填补了不少。因此不少人猜测这是皇上在为继后做准备呢。
岁岁微笑,“我着急干嘛?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急也没用啊。当然大人要是着急的话,您这个国舅自个去提一提呗,在继后的话题上开口才算是稳固了您这个国舅的地位不是吗?”
傅恒却摆手,“算了吧,最近可没时间提你的事儿。我找你是有正事儿要说的?”
“什么?”
“你可知道大小金川之乱?”
知道啊,皇帝正为着这事儿心烦了,说不定还要派兵过去镇压。
傅恒就说:“皇上欲让我领兵前往,可是前往要军饷要军备啊。”
所以呢?
就想找我要?
岁岁恨不得翻一个白眼送给他:你要脸吗?
就算你看着桃源十里挣钱,你不应该当着皇上的面去说这件事吗?你私底下来找我是几个意思啊?
这事儿办的一点都不敞亮!
“那我不得先跟你说叫你有个心理准备吗?免得我直接跟皇上说了,你倒觉得我狮子大开口呢?”
岁岁一笑,“你能要多少呀?”
富恒算了一下总和起来的数量,然后轻轻吐出了一个数字。
“行,等我算算!回头再给你答复。”
傅恒就说,“行,那我等着你,不过我提前告诉你啊,这钱绝对不让你白出。
能帮皇上排忧解难的才是一个好国母,这是你之前说过的话呀。”
和傅恒分开了,岁岁跑了一趟桃源十里,去和玉姑姑总了一晚上的账,第二天宫门开了,她才回去。
然后在傅恒接了这个差事的时候,岁岁也把所有的花费全都认下了,银子没从国库里出,皇帝就很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