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你是因为管着这些事要成为皇后,才成了乌雅家的人。要是哪天你过界了,威胁到了皇上,乌雅家也会是头一个舍弃你的人。”
岁岁笑了:“那哥哥放心,我的肩膀没有那么有力气,扛不住那么多事儿。”
一国之君,累都要累死了!
还有岁岁现在在做的事情,其实也只是一个引导的动作,无论是玉姑姑也好,还是小兰大山也好,都是这里的“土著”,多数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去做就好了。
立后那次,只是在奉先殿上过香。要是正式一点的话,还是要去一次皇陵的。
皇帝计划着出行,岁岁又提醒他,“既然是拜谒祖宗,那么皇上还是要带着几个阿哥的吧?永璜养了这么久,也该是出来的时候了。”
皇帝和她一块数着,“永璜要出来,那么永璋自然不能落下。尽管经过永璜闹了一场,朕也对当年训斥之事多有悔意,然金口玉言实不好更改,永珹也渐渐长成,朕还是看重他多些。”
岁岁点头微笑。
皇帝心中还是有包袱的,长子被他自己“废了”,嫡子岁岁又说不会有了,那么不就正好看重贵子了嘛。
“皇上有此心意,便多历练历练四阿哥。这回安抚了大阿哥与三阿哥,他们兄弟伯仲难分之下,倒也很能够磨练四阿哥的心性。”
于是这回出行,岁岁临行前又在安排后宫里的事情,由于嘉妃正临生产,所以宫里不能完全不留人。一会儿按照轮次还是娴贵妃管着后宫的岁岁就有意把她留在宫里。
而娴贵妃话音一转,提出说她管着后宫事也够久了,也该轮换轮换,把事情先交到纯贵妃的手里。
岁岁望着她,知道她心思单纯,只是想跟着皇帝一块出行罢了。但此时把后宫事交给纯贵妃却是不合适的。
纯贵妃有永璋永瑢两个亲子,又有永璜这个养子,哪怕皇上不看中他们,有意去历练四阿哥永珹。但在外人眼中,皇上的态度却是缓和了。
儿子在前头春风得意,当妈的又在后头管着事儿,叫人不误会也难呐。
所以岁岁强硬地把娴贵妃留在了宫里,照看嘉妃生产。
自然,纯贵妃随行之下,看着永璋一如往常站在人前,皇帝也并不苛责,她也就松了一口气,不复之前的战战兢兢。
至于得意,那是万万不会的。
没看见皇帝把永璜放在了皇后身边,一副想让长子给新后撑腰的样子,又说永瑢年纪小些,叫永珹多看着……人家是有亲哥的,皇帝却没叫管,而是把几个孩子打散了。
岁岁就和纯贵妃说:“刚刚看你一直在看几个孩子,可看出什么来了?”
纯贵妃望着岁岁平和宁静的笑颜,赶紧说道:“娘娘,臣妾现如今只盼着儿子一切平安,万不敢奢望其他的。”
“平安才是福气!”岁岁又点她,“你能那么想当然是好了。不过呢,你是贵妃,又有两个孩子,不管何时何地,底气都是充足的,皇上正值壮年,不会叫人轻易看出什么苗头来,所以你也不必处处谦逊,懂了嘛?”
纯贵妃一愣,如今宫里皇子皇女看似很多,但细数过来不就只有她还有嘉妃是生育了阿哥的吗?
永章被训斥过了,她自是不敢再奢望其他,所以纯贵妃很心知肚明的皇上看中四阿哥,但岁岁又跟她说了这样一番话,那不就是希望她去制衡嘉妃嘛?
这样的事情她没做过,但只要皇上希望他去做,能够因此善待几个孩子,那么她愿意学着去做。
纯贵妃点头,“娘娘,臣妾明白了。”
于是在后来的一路,岁岁放开手叫她去做,纯贵妃也以一副过来人当过妈的姿态,去关心了每一处。每一处都很妥帖。
皇帝与岁岁并肩看云卷云舒的时候,他也曾感慨,“叫孝贤去后,纯贵妃也低沉了很久,如今你一句话倒叫她开阔了许多。莲心啊,你真的很会做一个贤内助呢。”
岁岁也只是笑,“人有了具体的事情做,才会有目标 ,有心气。我呢,也只是不想那么累,把事情分出去了而已。”
游历了一趟山川,回来之后,迎面就是一桩喜事,嘉妃生下了一个小阿哥,按排序,这个小家伙就是七阿哥了。皇帝给取了名字永璇。
嘉妃此回因为生产,没有跟着出行,但她还是细细问了儿子,跟着出去有没有被夸赞啊之类的。
四阿哥别的没有,倒是被嘉妃养得格外自信。听见说,他和两位兄长一起待人接物,“皇阿玛对大哥和三哥都不过尔尔,倒是单独夸了儿臣。”
“做的好!儿子。”嘉妃听见这个就高兴极了,“对了,这次回来,眼见着你大嫂往承乾宫去了好几回就为了给皇后请安,说到底是皇后没儿子,却在立储在一事上还是有话语权……所以乖儿子你也别忘了初一十五过去请安啊。”
“嗯嗯嗯。”永珹连忙点头,“我知道。而且儿子就住在宫里,过去请安总也是方便些的,不像大哥大嫂还要从宫外往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