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婉开始忙活的时候,岁岁又把视线放回宫里,从金玉妍没了,皇帝虽没有对如懿出言训斥,但到底还是有了隔阂,这件事从敬事房的记档就能看出来,如懿已经好些时日没有侍寝了。侍寝最多的就是恪贵人,盛宠之下,没有多少时日就封了嫔。新宠之下,别的也就是意欢和嬿婉平分秋色了。
在这样的势头之下,十八年的春天,意欢再度有孕。岁岁带着礼品去看她的时候,就见她坐在床上,腿上盖着绣了石榴的锦被,再看床帐子也是百子千孙的图案,很是喜庆。
意欢瞧见岁岁的神情,便解释道:“这都是太后的赏赐。太后如此看重子嗣,臣妾心里却总是害怕……”
“怕什么?”岁岁笑着安慰她,“放心吧,胡太医不是说了,你的身子养得很好了,此刻再生育不会影响什么的。”
等到意欢的胎象稳固了以后,便已经入了夏,宫中炎热渐起。皇帝便带着太后以及嫔妃们去圆明园避暑。
一住进圆明园,皇帝没有游乐几日,便被准噶尔内乱的事情整日留在了勤政殿。
外面的消息一天天的传来,直至准噶尔的台吉多尔扎被暗杀,而始作俑者达瓦齐却顺势拥兵自立的时候,太后也急吼吼的过问此事。
岁岁知道太后是担忧端淑长公主。
只太后在宫中也已经有相当一段时日没有搅风弄雨了,想要知道关于前朝的确切消息,也就只能找岁岁打听,而这一日午后,岁岁被太后叫到殿阁之中。
长春仙馆之中,早已出嫁的柔叔长公主此刻也陪伴在太后身边,见证了穗穗之后太后因着焦急也没有太多客套之语直言不讳道:“哀家知道,皇后你很是有才能,在前朝之事上,也只有你能劝动皇帝。”
岁岁明白太后的意思,也没有多废话“皇额娘,我不打算劝谏皇上。”
“什么?!”太后又惊又怒,继而又起无奈,“那你就安心,让哀家眼睁睁的看着,看着皇帝无动于衷,叫哀家的女儿再嫁给她的杀夫仇人?!”
“不是,我有另外一个法子,还望太后一听。”岁岁侧身问碧草,“和婉跟和敬可来了?”
碧草点头:“两位公主已经到了。”
叫了和婉和敬二人进来。
岁岁就只问和婉:“我此前说了我叫你做的事情,到一个时机才能走到人前,现在时机到了,你可敢走这一趟?”
“我敢!”和婉只能猜到此事与端淑姑姑有关,对于这个姑姑的处境,她很是心疼,所以于情于理,她都要应承下来。
岁岁一笑:“你都不知道我要你去做什么,就敢答应啊。”
“不管做什么,我都敢!”
太后听得一头雾水,便问:“皇后,你说的另一条路到底是什么?”
岁岁便解释道:“皇额娘有所不知,我……叫和婉集结了一群人,为的是将来有机会光明正大的组建一支娘子军。”
她对和婉说:“所以我要你做的,是带着她们,走一趟准噶尔,把端淑长公主给抢回来。”
“是。和婉领命!”答应的很是干脆。
岁岁又说:“那么和敬,这回还要请你帮个忙,你和额驸两人陪着和婉走一趟。”
和敬一看,岁岁提的是帮个忙,因为之前岁岁给他们夫妇两个找了一份差事,这些年也算得皇上重用,这个情分她得记,“好!我去!”
岁岁一笑,其实她并没有预料到和敬会如此干脆所以这才把娘子军的事儿率先说到了前头,毕竟算起来,和敬是皇帝的亲女儿,而和婉却是远了一步的侄女,岁岁是打算用权力来诱惑和敬的。
不管怎么说,只要答应了便都是好事。
叫两人先去准备,而太后却还担忧,“你叫她们去做这件事,可有多少把握?”
岁岁反问:“那就看您是希望女儿平安来还是希望公主体面了?”
“别问这些虚的,只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岁岁就说:“皇上不愿意出兵平反,反倒让公主二嫁,那是因为在皇上看来达瓦奇哪怕自立也是要臣服大清的,此事只是内乱而已。而我叫人把公主抢回来,若是成功带回人,就会叫人散布端淑长公主病逝的消息。皇上叫公主再嫁,已是厚待达瓦齐,达瓦齐没有善待公主,到那时太后便可向皇上施压,叫皇上出兵为公主报仇。”
太后点头,如此一来,她的女儿确实可以平安回来,只不过少了公主之尊而已。但在这种情况之下,自然是平安最重要了。
“那要是不成功呢?”太后又问另一个可能性。
岁岁一笑:“所以我才拜托和敬两口子跟着去啊。他们夫妇二人这些年一直忙碌的是草原商路的事,商路之上布匹粮食各种物资应有尽有。要是失败了便可换个说辞,我们哪里是去抢人的,那明明是做生意的。而达瓦奇刚刚自立就抢夺朝廷的物资,是想干什么?这个消息要是传回来,那对于皇上而言,达瓦奇之事便不再只是准噶尔内乱,而是威胁到朝廷的颜面,皇上也必然会出兵的!”
而皇帝出兵,必不会容忍失败而归,所以必然会打胜了,然后迎公主回来。
太后把各种可能性都琢磨透了,对岁岁另眼相看,“你还真是……行吧,那哀家也就等着你的消息了。”
岁岁又一笑:“太后若是不在此时向皇上开口,事后皇上必会觉得愧疚,继而会厚养于您。”
太后听出了弦外之音,便道:“要是能给哀家带来好消息,那么哀家必然拿出东西助你。”
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