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正见到寒香见的那一刻,皇帝便放下了身上的那股自得,整个眼神都变得痴迷了。
他似乎已经沉醉在寒香见,翩翩起舞的衣袂里,像是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多日的人,突然见到一汪绿洲的模样,“好香啊!哪里来的香味。”
底下起舞的寒香见听见皇帝这样一声感叹,陡然停下动作,粉面含霜,瞪着皇帝。
而其他的嫔妃们看见皇帝这副样子自然也很是气不过,嬿婉还道:“此刻还真是庆幸娴静贵妃去的早,她不就是因为爱慕皇上,所以才害了相思病,郁郁而终吗?此刻要是看见皇上这般的神情落在另一个女子身上,怕是要气的吐血了。”
而岁岁只见怪不怪了,只觉得皇帝这副“真香”的样子很可笑。早前兆惠传回来的折子当中也提到过,寒香见因为身怀异香,所以被称为部落至宝,当时皇帝还嗤之以鼻说这只是以讹传讹、夸张而已。
此刻真的见到人了,闻到那传说中的异香了,就变成这样。
而皇帝有这样痴迷的反应,下面人也自然有复合跟皇帝绘声绘色的解释了这香味的来由以及它的盛名。
“好好好!如此甚好。来人,将寒氏香见册为香妃,迎入宫中。”皇帝快步来到寒香见的面前,“朕会让军中将士善待你部落族人,如此,你可满意?”
寒香见抬眸看了看皇帝,以及余光中那嫔妃们嫉妒的神情,心中那鼓鼓跳动的声音竟然奇迹般的安定下来。对皇帝无关情爱,但既然要守护一方百姓,那自然是这种偏心越多越好。
然后轻轻的颔首,表示同意。原本还香见以极为狼狈,极为不安的心情来到京城,可她看着皇帝的痴迷时,又变得从容起来。
只有高傲如神女,这个皇帝才会匍匐在自己脚下,满足自己所求。
皇帝大喜过望,转身看向岁岁,“那么,皇后,香见入宫就交给你来安排。”
行!咱就是个管事的呗!
岁岁看了看都塞不下的皇宫,就干脆把人安稳在了承乾宫的偏殿里,然后安排了伺候的人教规矩的嬷嬷都来了,却被韩湘健冷着脸拒绝,“我不需要人伺候。”看了看送来的宫装,“我不喜欢这些艳的,给我换了白的来。我要给我的未婚夫服丧。”
好好好。
都答应你。
不过岁岁还是提醒她:“你可能不知道在中原有一句话叫女要俏一身孝,你总是穿白才更能衬得你的美貌。你这般姿态只会让皇上对你更加痴迷,但如果你的目的就是为此,那就当我没说过。”
寒香见看着岁岁,冷言冷语道:“你以为我想入宫吗?我也不想的!要不是你的哥哥杀死了我的未婚夫,为了护佑部落的平安,我怎肯委身于皇帝。”
岁岁却制止她,“你不要跟我说这些。就算我哥哥杀了你的未婚夫又如何?我哥哥为国打仗,在战场上沾上的鲜血本来就不属于私人恩怨,所以你跟我说这些没有用。至于朝廷为何起兵去你的部族这件事,你的父汗应该更为清楚。所以你此刻所有的不幸都不是我们造成的,就别在这儿跟我闹脾气了,好吗?”
寒香见被这话说的本就白皙的脸又白了几分,显得有些凄惨。不发一言转身回了屋子重重的关上了门。
岁岁就告诉下面伺候的人,“按时把饭送过去,别叫她饿出个好歹就行了。”
如果不吃,自然有法子让她去吃进去。
自从她入宫,皇帝每每都过来。每次都只能在紧闭的门口同寒香见说几句话,然后铩羽而归。
一连一个月,皇帝都是如此,连绿头牌都不怎么翻了。
弄的后宫更是哀声载道的,嬿婉就成为嫔妃代表过来找岁岁了,“皇后娘娘,寒氏如此拿乔,引的皇上茶饭不思您就真不打算管管吗?”
“不用管!”岁岁告诉她,“这事长不了,过段时间就好了。既然你过来说这个事儿,那得了我的话也转头告诉底下的嫔妃们,叫她们都安安静静的别闹出事儿。香妃再如何如今都是皇上的嫔妃了,皇上只是宠爱一个嫔妃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反倒是她们要是闹得太过了,叫人扣一个善妒的帽子倒也得不偿失。”
“可是……再是宠爱也没有这般宠的呀,哪怕是蒙古来的嫔妃入宫时也没有即刻为妃的……若是来日产下皇子……”
“原来你担心这个?”岁岁便问她,“那你怎么不想想早年的金氏,她膝下的三个皇子现在如何了。”
嬿婉一默,倒真是好久没人提起这三个了。当年四阿哥被人爱慕,传的谣言沸沸扬扬的说非君不嫁,可是后来四阿哥低调的回宫在皇上面前求娶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才把此事给平了。
只因那个爱慕四阿哥的女子是当年娘子军里头的一株绝色,人人都对这样出身的女子追逐不停,但四阿哥却避如蛇蝎说不愿意再掺和这样的事儿。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四阿哥怕了皇上的忌惮之心,那皇上忌惮什么呢?不就是玉氏的不安分嘛。
同理,同样不安分的寒部。也只会是一样的待遇。
如此一想,嬿婉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