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皇帝再度醒过来之后,看见岁岁的身体还在宫里,就先松了口气,然后向后宫众人宣布了这个消息,有条不紊的开始给岁岁办一场前所未有的葬礼。
至于李玉,皇帝也懒得管他在哪个乱葬岗呢。
后宫嫔妃对于岁岁的突然离去,都觉得非常非常的惊讶,此前谣传的非常厉害,但嫔妃们却不是很相信的,因为皇帝的态度很明显啊。
皇帝在岁岁离去之后便伤心的一病不起。定下的丧仪规格比此前孝贤皇后的还大,而且还亲自给皇后定下了谥号为慈,用来纪念皇后在世时对天下女子的慈悲,连上规矩便是“孝慈”。
孝慈皇后的丧仪很是隆重,皇帝大开宫门,还许城中百姓给皇后祈福。
在跪拜的人中,有一多半都是女子,有娘子军出身的人,有锦绣庄出来的人,还有太医院里面的女医们。
这场丧仪持续了很久,京城的氛围也是一样的低迷,而就在江与彬的药堂后头一间院子里,李玉是过了二十天才醒过来的。
他刚一醒过来,就很快明白了这个处境,还以为岁岁和他一样,就当他欣喜若狂的满院子寻找着人的时候,惢心就过来了。
给他递了一封岁岁写给他的信。
信里面当然说了好多好多。
“他之前让我给你盘了一间铺子,留给你养老,还说她想说的话,通通都在哪儿了。”
李玉接受不了这个刺激,明明刚醒过来不久就又给晕倒了。等到他好不容易收拾起精神去盘下的那个铺子里面看的时候,就发现里面堆满了好多个箱子都是内务府的样式。
里面装着的东西,全都是金银珠宝这些东西。
李玉拿了一件小小的玉坠子起来,摸着上面雕刻的纹路,就哭了。和他手上的那一小块玉是一模一样的雕刻手法,都是岁岁闲着无聊的时候雕的。
他对着这些金银珠宝哭得像个孩子似的,“你个大骗子!明明是你先离我而去的,还说什么要我好好活着,我替你看看这个世界!”
岁岁只是在信里告诉他,她还有没做完的事情,因为这个世界很大,除了大清还有很多很多地方有不一样的风景。
她说,希望李玉替她做完最后一件事,那就是影响下一代帝王,去看看这个世界都有什么样子。
“你明明告诉我,你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才感叹人生无常的。我都已经做好了跟你一起的准备,结果你却先一步抛下我,现在又告诉我你还有事情没做完……”
李玉整个人都失去了主心骨,背靠着那些箱笼不住的悲伤。
是悲伤过后,李玉还是振作起来了。虽然去完成岁岁的愿望,要不然到了那一头,到时候岁岁问他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没有,他也不好交代。
重振旗鼓的第一天,他就想办法联系了进忠,“听说皇帝现在都一病不起了,整个人虚弱的很,说不定哪一天就没了,你和令贵妃就没有对牌匾后面的名字有心思?”
进忠就说:“有心思当然有心思,但是不成啊。”
嬿婉生个两个儿子,无论是哪个现在那都还太小,皇帝现在没了,这两个儿子一点竞争力都没有,任谁都不会相信皇上会依仗两个奶娃娃。故而,进忠现在最大的精力都在皇帝的病上,希望真的不要像说的那样太快的去了。
而且说起来皇帝那病也太奇怪了,据进保说当时是事发当天皇上在承乾宫里看了皇后留给他最后的信之后才吐了第一口血的。
按照太医的说法,应该是气急攻心才对,可最后的诊断结果却变成了五脏六腑皆有损伤。
“皇帝是什么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看这个。”
李玉叫进忠去看他写在纸上的东西,而进忠定睛一瞧,就吓了一跳,那是两份传位诏书。
一份写的是十一阿哥永璐,一份写的是十二阿哥永琰。
“两个阿哥差不多大,随你们挑,你们要哪个我就写哪个,当然前提是你得给我弄了真正写诏书的东西。”
当李玉这么说完,进忠看着他的表情就有点儿神奇了,不是,你还有这么一手本事?几乎天天都在一块儿,怎么就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时候学的呢?
进忠思考了一会儿,“好。回去商量之后再给你答复,不过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你甭管!”李玉没有解释,但还是说,“但我也是有要求的。如果新帝上位年纪尚小时,可以有太后垂帘听政也可以下设摄政王。我的要求就是摄政王其一必须得是和婉公主。”
进忠对此话虽然吃惊,但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他是情理之中。毕竟和婉公主手中的权力算是岁岁一手谋划来的。对于女子地位的改变,和婉公主的许多想法是受了岁岁的影响的,所以李玉会这么要求也就能理解了。
“但这事还是不能太着急,你怎么的也得等两个阿哥稍大些再说。”
毕竟,又不是唯一的继承人,上头还有那么多哥哥呢,再怎么也得等到或读书写字展现出这方面才能的时候吧,这样才能取信于人呢。
“八年。我等八年。”
八年之后,十一阿哥永璐十一岁,十二阿哥永琰九岁。
这八年,宫里最为得意的就是令贵妃,她的大女儿五公主没有和亲而是嫁了心仪之人,二女儿六公主却没有急着嫁人,而是跟着和婉公主学了一身的好本事。
好多人都传言说,此举是皇上安排的,意思就是未来的储位属于令贵妃生的两个皇子中的一个,这是在提前准备呢。
皇宫里的演武场上,才有人高的十公主骑在一个合适的小幼马上,手里还滴溜着一杆特制长度红缨枪,对着她的哥哥和弟弟挑眉。
“我说你们两个选好了没有啊?要是实在选不出来,我可就要了!”
永璐和永琰对视一眼,因为两兄弟年纪相差确实不大,所以当初进忠把这个问题带给嬿婉过后,嬿婉也懒得选,所以就直接在他们兄弟两个差不多懂事了的时候,直接把这个问题抛给了他们。
永琰就过去和姐姐说,“十姐,你可别想不开,那个位置咬屁股呢。没看见皇阿玛总是为了国事劳心劳力的,有时候还不住的吐血呢!”
永璐倒是板着一张脸,训斥弟弟妹妹:“怎么说话呢?不能随意议论皇阿玛。”
十公主呵呵的笑着又吐了吐舌头,“哥哥别这么严肃嘛,咱们私底下讨论的事情什么时候传到皇阿玛的耳朵里去过。”
就连她以前贪玩总是不小心碎了好多瓶子,还在养心殿偷过皇阿玛的印章,这些事儿,皇阿玛不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