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学带着岁岁再次回到了那个被他装点成了新房的小院儿,而这一次他要带她去看的是他准备的嫁衣。
这一身大红色反复的嫁衣被打理的平平整整挂在黄花梨木的衣架上。嫁衣的每一个部分都用更深的红色丝线绣着吉祥的花纹,衣赏外头的罩衫也极大,摇曳落地,背上还用金线绣着凤凰于飞的图案。
一旁高几上还放着装首饰的盒子,掀开,里面装着一整套烧蓝点翠的发冠。
所谓凤冠霞帔,不外如是了。
陆嘉学就说:“这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东西,自那一年我眼睛好了之后,就一点点的准备了。所以我想告诉你,我想娶你这一件事永远不会改变。”
岁岁却不见多少感动的神色,反问道:“那如果我一直不答应你呢,你要怎么办?”
“那我……就去想办法让你答应。”陆嘉学在心里还真的设想过这件事,婚嫁之事都在父母之命上,要这个还不容易吗?寻个时机把他的准老泰山调回京来,这件事也就好说了。
“那要是你想尽了办法,我都不答应呢?”岁岁继续问他。
“那就证明,最打动你的办法我还没想到,那我就一直想!”陆嘉学在言语上极尽坚持。
岁岁又说:“那换个说法吧,这几年你一直都在找人,但如今你找到了我,我也承认了,你就没有思考过一个问题——当初,我为何要捏造一个假身份来接近你。或者说,我应该问你,我今日并不是出生书香门第罗家的大姑娘,真真切切是一个流落风尘的女子,那你还会娶我吗?”
“我会!”陆嘉学飞快道,“我想娶你是因为你这个人,无关你的身份,这些东西都是我看得见的时候就准备了的!你要是不信,我也可以带你去找那些绣制嫁衣的绣娘。”
“可我就是不信!”岁岁摇头,“所以你看,我们的想法从来都没有一致过。我不信任你,就算是嫁给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陆嘉学刚想说:他无所谓,只要他们能够在一起,他就心满意足了。
这句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又被他咽下去了。因为他想:他们在这个小院里有过相处,有过最甜蜜的时刻他们是有情的,那现在自然不愿意去做那些强迫的事情。
他缓了缓之后又说起了其他的事情:“对了,上次知道意外伤了你,我很抱歉。所以我特意寻了最好的去疤膏药,我给你上药好不好。”
他微微弯着腰,用那饱含深情的眼神平视着她,然后试探着去拉她的手,这一次岁岁没有抗拒,随他拉着进来屋子。
在屋子里坐着,半褪罩衫,露出半边肩膀。
陆嘉学再度看到那处疤痕,还是忍不住心疼,赶紧挖了一点药膏到手指上,细细的帮她涂上去,今天涂药的时候,陆嘉学还想起了一件事儿,就是下属方严与他说过的当时的情况。
方严是他最信任的,下属一直都知道他在找一个人,怎么会这么有目的的去伤害她呢?是明明是去警告那个在暗地里探头探脑的老鼠的。
“你……跟那个六合酒肆的东家是什么关系?那天你们为何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