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不可置信:“你既然知道我与他本就不同,那你还要做到一视同仁,岂不是在委屈我?”
他的眼睛通红,这一刻好像通过岁岁看到了他的父亲,一如童年时在他和弟弟之间,他总是受委屈的那个。
宋墨像是接受不了一样,转身跑了出去。
岁岁叹了一声,他心里当然知道是委屈了宋墨,但是为了她的打算,她此时此刻还不能说。
倒是蒋蕙荪给岁岁倒了一杯热茶,说了一句公道话:“这本来是英国公府的家事,却劳动殿下开口,枉做了坏人。”
岁岁回头望去,坐在了蒋蕙荪对面,倒是没说起自己的打算,只是道:“夫人如此平静,心境也是大度的。”
蒋蕙荪却道:“殿下有着七窍玲珑心,更是见微知著,通过只言片语,便能知晓一切。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瞒殿下了,我并不是大度,而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哥哥死了,所以我得活着,只有我活着,且我得好好的占住英国公府,才能庇护蒋氏一族!我不能一辈子都在公主府住着受殿下庇护,所以英国公府我还得回去,在此之前,我得先把那府中所有的威胁都铲除了……”
宋宜春想害死她,想夺走墨儿的世子之位给宋翰。
虽然是对宋翰好,但是宋翰真的能接受这一切吗?
她死了,也许外头的那个女人就会登堂入室,进而宋翰的身份也就会被曝光,他失去了体面,从此变得低劣。
所以蒋蕙荪想活,利用的就是宋翰别扭的心思。
那两个人的视角里,她自己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怜女人罢了。
她活着,宋翰便什么都拥有了体面尊贵还有“爱”。
两相权衡,宋翰会如何选?
蒋蕙荪就想看看,那最亲密的一家三口自相残杀的时候会是如何模样。
岁岁听着蒋蕙荪的一字一句,从她这些隐忍的话语中,自然也看到了那些血泪,她究竟是做过了多少遍的心理准备心理建设,才强迫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
也叫她心生敬佩。
……
而另外一边,宋宜春真的在和宋翰琢磨这件事,“永寿殿下和礼部说了叫宋墨入赘的事情,到时候成了板上钉钉了,一旦入赘,宋家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到时候我就能顺理成章的向皇上废除他的世子之位。到时候世子就是我儿的了!至于蒋氏……也没有跟着入赘的儿子住在公主府的道理,她迟早会回来……等她回来……”
宋宜春越琢磨越觉得,那压在他身上一二十年的大山终于要挪开了,心花怒放之下,忍不住拉着宋翰去见了一个人。
宋翰沉默着,跟着他去到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儿里,见到的人是教他乐器的师傅,而今天,宋宜春同这人站在一起,似乎都不想瞒着宋翰了。
她拿了亲手打的一个络子送给宋翰:“这是妾身手做的,往年也有送给二公子,只是今年倒是第一回当面送给公子,请公子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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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翰看到熟悉的东西,心里翻涌着。与那女子熟悉相似的眉眼相对,他完全接受不了,自己把那络子扔在了地上:“我才不要这个!我不要!”
说完,他转身就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