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
谢乔猛一下打掉他的手:“干什么?”
“你头发上有东西。”谢乔眨巴着眼睛,无辜至极。
杨澄着手,嘶了声,低低笑道:“力气还不小。”
谢乔伸手,随意撩了撩发,从椅子上挪了挪身子,“那个,我该回家了,我困了。”
谢乔心中了然,杨澄或许真的和许恋说的那样,不是善茬。
但她偏不想远一些,能做的也只有拒绝这个来的太快的暗示。她还是希望他们正常一些。
显然杨澄没有经历过,他似乎觉得喜欢就是占有,无论快与慢。
但谢乔的反应让他骤然理解了一些,这样似乎不太对。
此后他常庆幸,那时谢乔推开了他。
酒吧的灯光昏暗,在横贯了整面墙的狭长吧台尽头,用一盆绿色阔叶植物隔开的升降座位上,两个附近学校的年轻女孩正借着夜晚时间口沫横飞地聊着新学校遇见的新人,不乏艳羡地提起了一个名字——杨澄,紧接着就摇头叹息,“不过他最近好像换了口味,身边那女孩,纯的好像高中生。”
彼时杨澄就在座位上听着,他笑嘻嘻地噙了一口冰酒,晃了晃杯子,“高中生。她倒还真像。”
隔挡的另一边,杨澄不动声色地听完了这一串事关自己的桃色绯闻。传闻中的杨澄花天酒地,身边总有不同的女孩出入随行,但看起来温文和善,再正经人不过,大家都将他称作两面派。
他不反驳,的确。
只不过从前杨澄将这看做是丢他爸脸的最佳方式,实际上他大概到目前为止拉过的唯一一个异性的手,是谢乔。
但现在,杨澄突然想反驳了,他不想谢乔也这么认为。
他从酒保手中接过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对着其貌不扬的酒保笑了起来,“替我给那两位小姐,告诉她们,有酒喝就闭嘴。”
酒保颔首,杨澄拎着装了酒匣的手提袋,正要转身走出门,陡然被一个从二楼踉踉跄跄滚下来的人撞得闪出去几步,酒瓶在匣中磕出哐当几声,他单手撑住墙壁,靠着桌子直起身,再看方才撞了他的那个少女,裸露在外的右边手臂已经连同袖子被划破了一个长口子,正惊惶地向他连连道歉。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或者这便可称作为缘分。
杨澄自问还没有一照面就把小姑娘吓成这个样子的本事,更何况眼前的人是谢乔。
就在这时,楼上闯下来一群疯疯癫癫喝得半醉的年轻小混混,四下乱转了一圈,就去抓着酒保盘问起来。裸露的右臂纹着相同的黑色花纹,杨澄看了个大概,转头问道,“是找你的?”
谢乔害怕似的点点头,同时朝门后缩去。吧台那边不断传来争吵和砸碎玻璃地声音,她呼吸愈发紧张,怯弱地看着杨澄,顾不上解释自己为何在这里,“能……带我离开这里吗?只要出了这个街区就可以。”
杨澄打量了一眼,这样的谢乔没见过,红唇卷发,又或者说她不像谢乔。手无缚鸡之力的美貌少女深夜独自出门,的确不大安全。他右手揽过少女,给她披上自己的黑色薄外套,戴上帽子离开这条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