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岑堕入了梦境。
岑的脚刚踏上冰冷的碎石,幽蓝色的火焰便无声地窜起,勾勒出一个坐在破败王座上的身影。盖勒特·格林德沃,并非年轻时那般锐利逼人,魂魄的状态让他显得有些透明,但那双异色瞳中的洞察与威严丝毫未减。
“啊,我亲爱的小门徒,”他开口,声音像是直接从岑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回响,“一天的校园生活可还愉快?我感觉到…你身上沾了点…铂金色孔雀的羽毛味。”
岑叹了口气,对这处梦境景象早已习惯。“晚上好,师父。您今天又想考核什么?无声咒的三十种变体,还是高级炼金术的逆向推导?”
格林德沃轻笑一声,指尖一簇蓝色火苗跳跃着,化作一个微缩的、皱着眉的德拉科·马尔福的形象,那小火人正傲慢地抱着胳膊。
“那些可以稍后。我更感兴趣的是这个。”他屈指一弹,那个微小的“德拉科”便飘到岑的面前,“一个被宠坏、脑子里除了家世和魁地奇就没多少东西的纯血小少爷。告诉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岑试图装傻。
“为什么浪费你宝贵的时间和注意力在他身上?”格林德沃身体微微前倾,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她的灵魂,“你的目标是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拙劣模仿者,是更伟大的利益,是生存和胜利,而不是…青春期无聊的调情。”
岑看着那个小小的火人,耸了耸肩:“他挺有趣的。而且,接近他有利于我在斯莱特林站稳脚跟,获取情报。这算…战略部署?”
“谎言。”格林德沃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周围的火焰猛地一滞,“对我撒谎是最愚蠢的行为,孩子。我能感觉到你那一丝浅薄却真实的…兴趣。这不是算计,是消遣。”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真正的疑惑和一丝嘲讽:“告诉我,他有什么值得你‘感兴趣’的?是他背诵纯血统家谱时的自豪?还是他针对你哥哥时那点可怜的恶意?”
岑沉默了一下,知道瞒不过这位老魔王。她抬起头,迎上那双异色瞳:“因为他…很‘真实’。他的傲慢,他的恐惧,他的挣扎,全都写在脸上,纯粹得甚至有点可笑。和您,或者和…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相比,他简单得像一张白纸。在他身边,我可以暂时不用去想预言、死亡、还有更伟大的利益。只是…轻松一下。”
“轻松?”格林德沃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词,“在黑暗降临前寻求轻松,如同在暴风雨中欣赏玫瑰,愚蠢且致命。”他挥散了那个小火人。
“但…”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或许也有其用处。情感总是最锋利的匕首,也是最脆弱的铠甲。掌控它,或者被它掌控。”
一枚古老的银色挂坠盒凭空出现,悬浮在两人之间,表面刻着复杂的如尼文,散发着微弱的力量波动。
“拿着它。平时我们可以通过它交流。我会‘帮扶’你,指引你,确保你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不至于被霍格沃茨的温情脉脉或是某个马尔福的傻笑带偏。”格林德沃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充满威胁,“但同时,记住,这也是一个枷锁。我能通过它感知你的状态,你的位置,甚至…你的情绪。别做蠢事,孩子。我投入了时间在你身上,我不喜欢投资失败。”
挂坠盒自动飞向岑,冰冷的金属链贴上了她的脖颈。
“现在,”格林德沃靠回王座,恢复了那副慵懒的审视姿态,“告诉我你对付那个‘巨怪’的详细计划。还有,那个斯莱特林小子…如果他妨碍了你,你知道该怎么做。”
梦境开始扭曲,火焰逐渐吞噬一切。
格林德沃“或者,需要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