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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狐天冲444号小姐加油,在下相信您是能挺过去的呢~
他笑着,两道弯弯的淡黄色月牙闪着光——啊,是卡哇伊的正太呢。
吴所呃……啊……
吴所白皙的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细软的黑发凌乱地贴在皮肤上。她喘息着,坚韧的棕色皮带在她暴力的拉扯下留出一丝缝隙……虽然只有一丝。
她的手腕上留下了漂亮的红痕。
像是西方人偶白腕上的红丝带。
鬼狐天冲……
鬼狐天冲低下头,笔尖滑动A4纸的声音清晰入耳。
鬼狐天冲21分钟。
他平静地注视着她,像在打量一件可以被评估价值的商品。
鬼狐天冲(…其实也差不多,能在所长大人研发的新药下撑过21分钟,已经足以证明她的体质远超常人了。)
——假以时日,或许会成为炙手可热的实验体也说不定。
鬼狐天冲的思维跑偏了一瞬。
鬼狐天冲在下真是该感谢所长大人送来您这块璞玉啊。
那项搁置许久的实验终于能继续进行了……如果能完成的话,应该可以彻底取得信任吧。
他轻笑着,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面前显示屏上不断变化的数据。
吴所谓小姐讨厌这样的眼神,仿佛她们已经不是可以被认可的人了——而是彻彻底底的,像是游戏角色一样被人挑选。
比NPC还不值一提。
——啊啊,真让人不爽。
吴所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她正竭力从空气中获得赖以生存的氧气,状若虚脱地停止了挣扎。
然后,暴起。
吴所去——死——啊——
坚韧的皮带在突如其来的爆发中崩断,比它还要清晰的声音是小孩子柔软骨头的断裂。
“咔嚓——”
她费力而又极快地将另一只完好的手抽了出来,用放在一边的手术刀割断了绑在脚腕上的皮带——有一说一,这玩意儿竟然是真皮。
鬼狐天冲……
怎么可能…照理说现在应该虚脱了才对……
淡黄色的兽瞳无法遏制地放大,它们的主人在倒下的瞬间,终于看清了那双暴怒的粉色瞳孔。
吴所的拳头终于揍在了鬼狐天冲的脸上。
鬼狐天冲…呃。
他的喉咙深处传来一声痛哼。
像是每个家暴过后的男人即便再怎么悔改也会向妻子伸出拳头一样,吴所的癫狂表现在她始终不愿放弃发泄自己的暴虐。
吴所……
她死死盯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一只手臂无力地垂下,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砸在他身上,节奏并不快,但很有力。
吴所难得没有出言嘲讽——仅仅因为不想浪费揍人的体力。
她的拳头高高扬起,它因长时间的捆绑而变得苍白。在鬼狐天冲的目光中,它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儿,积蓄力量,随后在他的瞳孔里急速缩小。
审讯室的灯光被刻意调低了,昏暗的环境让鬼狐天冲无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也许像他曾经“教训”过的废品一样狰狞,也许充满了大仇得报的快感。
鬼狐天冲……
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求饶是没有用处的。
就像他不会放过刚才的吴所一样,现在的吴所也不会放过他。
即便如此……
鬼狐天冲试图挣扎,比如蜷起身体,保护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脸。
但吴所的手伸向了掉落在地的手术刀。
他不得不开口了。
鬼狐天冲…您还真是……蠢得可以呢……
…只顾着发泄怒火,可不是明智之举。
多次违反规则的惩罚会轻易让她死去。
吴所并不理会。
她的手,从刚才挣脱开始就一直在发抖。
这是药物作用。
吴所……
所以说,那对大小问号像是第一天和自己手脚认识的情况,果然是有原因的吧。
她漫不经心地回想着艾比不协调的手脚,颤抖着抓住了刀尖。
指尖传来的疼痛让她瞬间回神,只好艰难地将手掌向上推,握紧刀柄。
……其实也不是很紧,甚至因为血液的润滑作用还随时有滑下来的风险。
鬼狐天冲……
看着他颤抖的瞳孔,吴所怪异地笑了。
刀尖稳稳地对准了他的口腔。
吴所啊…我说……你到换牙期了吗?
她说得很慢,原本充斥着怒火的瞳孔也开始变得空茫——鬼狐天冲不确定是否是药品中的致幻成分开始起效了。
鬼狐天冲(…如果再不注射解药的话,可能会……等等我在想什么?)
…难道她不是就这样死了更好吗?
新药的毒性已经强到仅仅挥发到空气中都能让人中招了吗?!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突如其来的疼痛便席卷了他的神经。
吴所咯咯…唔…像母鸡一样……哈哈哈……
她恶劣地用刀尖擦着他的牙齿,听着刀刃发出的铮鸣。
吴所呵~呵…哟,你还有虎牙呀~
吴所丢下了一颗沾着血迹的虎牙。
吴所嘻~嘻~你真该感谢我……呵呵~别人拔牙…啊……可都是要钱的~
她的语序开始混乱。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的颤抖究竟是因为疼痛还是这该s的药物了。
鬼狐天冲……
我该早点给她注射解药的——没来由的,他感到有些后悔。
“砰——”
审讯室的隔音很好,但很显然,它有监控。
厚重的大门被一只布满锈痕的机械手臂打开了。
吴所并不惊慌,她伏下身子,虚弱而急促地喘息着——这次倒是真的虚脱了。
她的声音低沉沙哑,是竭力喊叫之后才有的虚弱平静:
吴所唔…呵呵…我有告诉过你吗?狗东西?
她喘出的热气轻柔地打在他的耳垂,激起一片红潮……注意,这个颠婆要毁气氛了:
吴所…我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把你这张脸打成我家门口焉掉的紫茄子。
吴所哈哈…哈哈哈……
她得意而又癫狂地笑了起来。
鬼狐天冲……
鬼狐天冲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善变,独断,草菅人命。
她似乎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的生命,包括她自己。
这样的人,可以被杀死,却绝不会被操控,也绝对无法被改变。
鬼狐天冲(…失策了。)
他生平第一次决定要将一个人……视为与他拥有同等权利的共犯。
吴所……
这个垃圾……又在想什么?
她面无表情地歪了歪头。
被压着的鬼狐天冲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决定宽容一下自己唯一一个共犯。
当然,他的嘴里还含着血沫,所以说话含糊不清——但吴所听得很清楚:
鬼狐天冲…你是说,从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想打我?
吴所……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他的欠揍感异常强烈呢~
强颜欢笑jpg.
她用力地按了按鬼狐天冲脸上的淤青,满意地看他皱起眉头,觉得自己聪明坏了。
“……”
把脑袋伸进来的机器人沉默了,它把脑袋旋转了360度,最终决定请示一下上面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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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吴所很坚强时:
吴所(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吴所(阿西——混蛋——该s——我要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吴所(Fu*k you!厚礼蟹!可恶可恶可恶!)
吴谓……
不要在别人的脑子里大吵大闹啊混蛋!
艰难午睡的吴谓痛苦地捂住了脑袋,试图减缓这来自精神上的冲击。
——当然,毫无作用。
吴谓……
总有一天,她会猝死的,真的。
吴所(慌啥?又不止死过一次。)
吴谓……
我晒干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