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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情绪

月光,烟花,与我的身体

按照约定,随意每天放学回家后都会去找陆随安补习功课。该说不说,陆随安教人学习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让她的功课有了质一样的飞跃。

“再把数学的习题练习一下。”

“好的”

随意收拾了一下,把习题拿出来,开始一个一个做,周围的环境变得安静起来,只听得到雪球念经般的打盹声。

她坐在陆随安的对面,她在他的阁楼里,她简直不敢相信,这里曾经是自己一度想要远离不愿接近的地方。

没想到现在就这么轻松的进来了,而且竟然和陆随安距离离得这么近。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用余光去看对面的男生。那张宛如清风明月般的脸庞,她发觉他低头写题时的这个角度最是好看,破碎的,神秘的,默默无言的,却也透露着一丝倔强。

那双浓墨般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像是遇到了难题一样,陆随安的双眸转了几下,又集中起来,把答案写下来。

随意总觉得他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那副冰山一样的脸都不见变化,真是可怕。

“做题,不要发呆。”

随意被吓了一跳赶紧低头写题。

“遇到不会的题了?”

“嗯。”

陆随安猜的很准,确实是遇到不会的题了。随意乖乖的把题转过去,站起来离他近了一点想要答疑解惑。

她的手趴在桌子上,离陆随安的手指只有零点八厘米的距离,感受到属于女孩般的体香飘来,陆随安的脸色稍微变了一下,他紧张的向后缩去,抓习题的手紧了紧。

“这个大题,我总感觉找不到逻辑,听了你讲的会是会了,但是换了一种问法我还是解不出来。”

随意不解的问,这就是她不喜欢数学的原因,数学太难以琢磨了,每次自己以为会的时候再写相似的题型时还是没有思路,她都快崩溃了。

“那你还是没有把题弄透彻,如果你把这种类型的题写多了,大脑不用反应,身体就会条件反射的写出来了。”

陆随安轻描淡写的边说边把题写出来

“这样就好了。”

空白的纸上瞬间就充满了数学符号。

“ 厉害呀!”

她拍马屁一样的鼓了掌,为学霸鼓掌。

“哥,我觉得这种方法可能只适合你用!怎么办呀,再过不到一周就要月考了,这次月考的成绩陆爸爸一定是要看的,要是让他看到我的成绩烂的不成样子,不知道他还允不允许我去上学。”

陆随安听见她这么说,写题的笔停了下来,他看着随意那张脸颊,他无法拥有她离开自己的想法。

于是,随意第一次看到了紧张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她还是看到了。

他先是张开嘴,然后那双桃花眼透过空气直奔自己而来。

“我会教你的,不要担心。”

他突如其来这样说话让随意有点不太适应,她有点害羞被他这样看着。

“我真的可以吗,重点班的学生都学的很好,可是我…”

“他们怎样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你可以。”

他说他相信自己可以,随意惊讶的抬头看着他,虽然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她很感谢他。

“谢谢你,哥,我会努力的,好了,我要做题了。”

她把题翻了一页继续写了下去,不会的她也要硬着头皮写,错了以后她在仔细的对照答案分析,然后再写,就像陆随安说的那样练成肌肉记忆。

她开始克服困难,将从前自己不擅长的科目全部克服起来,这份勇气很难得,但她知道有人相信自己。

看着面前女孩努力的样子,陆随安安心的笑了笑,在他看不见的视角里,他曾这么笑过很多次。

他知道她做什么都很努力,那份笨蛋一样的坚持是她的特点。就像第一次看见她跑进花园的草丛中拔草一样,舞动的阳光和汗水一起摇曳,无忧无虑。

“已经很晚了”

“我再把明天的英语单词背一下。”

“嗯。”

月光睡了,第二页翻过。

“随意,我发现你这段时间进步的很快呀。”

苏宁州喝着酸奶转头把随意的作业本看了又看

“你这数学作业没有刚开始错的多了,上英语课也能完全应付住灭绝师太的提问,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修仙了。”

“没有,就有人给我补课了。”

随意笑着说

“真好呀,有人给你补课。哎,你旁边那位好几天都没来学校了。”

苏宁州把手里的酸奶喝光,摇了摇头

“谁知道又跑哪打架去了,我可真佩服他,成天上月的不来学校都能进重点班,关键更恐怖的是这家伙不是真学渣,他能跟得上进度。”

“他本来就不是学渣,能进重点班的有几个学得差的,除了我。”

随意自嘲的笑了笑,苏宁州突然捧起她的脸

“你可别这么说呀,阿随,你也很厉害很努力的。”

“阿随?我能求你别这么叫我吗。”

苏宁州放开她疑惑的问

“为什么。”

随意想到陆随安的小名就叫这个,立刻坚决的说不。

“不为什么,反正就别这么叫我。”

“那好吧,叫你如意吧,如意如意,按我心意,快快显灵,我希望初三部的陆随安大神出现在我面前。”

苏宁州双手合十期待着,随意低着头继续写题。

“怎么,你男神又换人了,上次不是程岩吗,这次怎么就陆随安了。”

“哎呀,你是不知道,上次程岩和咱们班的那位柳大哥打架后风评就变了,再说了,陆随安又是新来的,他长得白白净净的很受女生欢迎,特别他可是冰山男神诶!学习又好!天呐,我好想再见上他一面,就一面!”

随意点了点头,确实,陆随安那个长相确实是很受女生欢迎,这一点她承认。

不过她是真的想不到程岩的受欢迎是从哪里来的,黑马王子吗,哈哈哈哈,真是搞笑,那个花花公子。

正想着,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随意闻声望去,看见柳翊宸一手插兜一手扶在自己的桌子上,阳光正好照在他满是创可贴的脸上,衬得他的气质桀骜不驯无与伦比。

“随便,跟我出来一下。”

他说着就拉着随意往出走,苏宁州还没反应过来。

“柳大哥,你强盗啊,拉着我们家如意去哪里。”

“用不着你管,咸粥。”

“我叫苏宁州,你记不住人名吗?真是的。”

苏宁州生气的把牛奶盒捏碎。

柳翊宸拉着随意的手穿过走廊,在一群人的注视下走向天台。

“喂!你想把我带到哪里去,放开我。”

随意的手腕被拉得生疼,男生的手劲都这么大吗她想。

柳翊宸放开她,把她怼在墙壁上,双手死死的攥成拳

“说,是不是你把照片传出去的。”

随意觉得莫名奇妙。

“什么照片,你有病吧,离我远点行吗。”

柳翊宸似乎没有放开的意思,他脸上的伤疤是真的很多,肯定是和别人打架弄的,不过这个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关键是这家伙听不懂人话。

随意朝他的小腿踢过去,对方吃痛放开了自己。

“你装什么装?你和程岩那小子是一伙的吧,你特意转到我在的班级,就是为了调查我想看我出丑,上次我已经赌赢了,架我也打了,你们也该把钱给我了吧。”

他生气的话都说得都不清不楚的,随意觉得他肯定是误会了,不过看着他那见人就咬的疯狗样,随意实在不想过多和他废话。

“你爱以为什么就以为什么吧。”

柳翊宸冷静下来,他还是拦住随意不让她走。

“过来,随便。我不管是不是你,今天你都必须跟着我,不准离开我。”

“为什么,你想干什么,我可以给你钱,但是我不能跟着你,我家有门禁的,我得按时回家。”

“你丫的听不懂人话是吗,要证明不是你做的,今天放学后你必须得跟着我去一个地方,证明你的清白呀。”

这人脑子绝对有病,随意不断在心里骂他,死赖皮狗。

“好呀,咱们走着瞧,还有,我叫随意,你个傻狗!”

她一把踢开他挡住门的身体,破门而出离开天台。

柳翊宸歪嘴笑了笑,他把脸上的创可贴撕掉,死死的按住伤口。

“程岩学长,我刚看见初一那个柳翊宸气冲冲的拉着一个女生上了天台。”

程岩放下卷子,严肃的看着跟他说话的男孩。

“这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拉的女生是谁!”

陆随安听到他们的对话,也不再专心的写题。

“好像是刚转去他们班的新同学,叫随意的那个女生。”

“什么,是那个漂亮妹妹呀,他没对她动粗吧。”

“没有,那女生气冲冲的从楼上下来了,大家都说看见了那个女生踢了柳翊宸一脚,她们都觉得女生很了不起敢踢那个柳翊宸。”

“哟!性格火辣呀,有意思。”

程岩笑着,感觉自己的后背湿了一片,他赶紧站起身来,碰巧老师进来看见臭骂了他一顿。

他不明白好端端的自己后背怎么湿了。

陆随安拧紧了自己的杯盖,把沾满水的手甩了甩,像是挥刀后收回剑柄的剑士。

太阳渐渐落山,随意收拾好书包,柳翊宸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让她跟上自己。

她无奈。

“随意,你真的要跟去吗,要是他骗你怎么办?”

苏宁州担心的说

“没关系的,我自有办法。”

走出校门,随意看见停在门口的车,她对柳翊宸说

“你得等我一下,我要跟我的家人说一声。”

柳翊宸摆了摆手,一股嘲讽的语气

“真是乖孩子。”

随意没理他,她走到车旁,管家把门打开,果然,陆随安早早都坐好了,他挺拔的腰身像蔓藤枝,低着头在写手中的卷子,似乎每次都是这样,在面对随意时,他总是坦然不了自己的情绪。

随意笑着对他说

“哥,我和同学有点事,所以得晚点回家,你们先走吧。”

陆随安闻言放下笔,看着她,只是这么看着,然后温柔回答

“你去吧。”

“好的,谢谢哥。”

不知怎的,随意总觉得今天的陆随安有点不一样。

“说好了吗?好学生。”

“你闭嘴吧,快点去完我要回家了。”

柳翊宸把手放在随意的头上,他笑着说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你真的有病吧”

一辆黑迈巴驾驶过,隔着窗户,陆随安冷漠的看着随意和柳翊宸,太阳一点一点落下来。

隔了好久,他才开口说话

“跟着他们”

柳翊宸走到一处小巷子里,街道似乎没有多少人,面前的咖啡馆开着门,像是被遗弃的咖啡馆一样,他们走进去,里面有几个面向凶恶的成年人,在看见柳翊宸的那一刻他们脸上的表情变了。

“来了呀,翊宸,怎么样,传播照片的人带来了没有啊。”

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站在他们面前,柳翊宸下意识的护住了身后的随意。

“没有,我只是想让你们确认一下是不是她。”

那些男人不怀好意的笑了,看着随意那张漂亮的脸动起了歪心思。

“这个小妹妹长的漂亮啊,就是她了,翊宸,把她给我们,你可以走了。”

柳翊宸没有动,还是将随意护的死死的。

他小声的对随意说

“听我的口令,往外跑。3,2,1,跑!”

他们疯狂的往外跑,里面的男人见状跟了过去。

随意边跑边说

“你们不是认识吗?不是说要带我来确认吗?现在这是怎样啊,他们怎么追杀你了。”

柳翊宸道歉

“我之前和他们有过冲突打了赌。对不起,我被他们骗了,我刚才才反应过来,别说了,先跑为敬吧。”

“你真行啊!”

随意无语,她跑不动了,柳翊宸拉着她一起往前跑。

跑到死胡同深处,没了去路。

遭了,随意想,柳翊宸准备开始打架的状态,但是对方这么多人还是大人,这次绝对死定了,她没想到躲得了孤儿院的院长,躲不过这群混混,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了。

“别跑了,小妹妹和我们走吧。”

“你做梦。”

柳翊宸说着和那人打在一起,血一点一点的溢出来。赤红一片,随意想跑却跑不过。

绝望之时,一阵光亮起,脚步声传来,随意透过那束光看见了陆随安,他的那副冷酷的双眼和面孔此刻像极了正义。

管家很快把这群人制服住,报警叫了警察,警察把他们带走。

柳翊宸擦了擦嘴角,看着随意跟在那个比他高过一头的男生后面,他听见她说

“哥,对不起,我错了。”

声音被警笛声覆盖,覆盖住他的伤口。

坐在车上后,随意大气不敢出,因为此刻的陆随安周围的气质冷到了极致,他肯定生气了。

她撒娇般的说

“哥,我知道错了。”

“你题都做完了吗,今天学的知识都掌握了吗?”

随意理亏,她摇头。

“回家到我这里来,给你补课。”

第一次,随意感觉到了陆随安的情绪

那么微弱的极致,似烟花,永无止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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