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她更亲近时是在上三年级。
外面是车水马龙的街道,鸣笛和喧哗声掩盖了胡同里面的谩骂
一个高个子的男生把湛知安紧逼到墙角
“小弟弟,借个钱呗?”
湛知安蹲在墙角紧闭着双眼颤颤巍巍的捂着耳朵,他的脸变得苍白,但他知道没有人会来救他。他的脑海里又是他被人欺负的场景,而那时他的父母都在外地,家里只有勉强能站起来的奶奶。他只能忍受,本以为换到新的地方会有所改变,可最后还是这样…
那个男生见他没有反应,狠狠地掐着他的肩膀把他提起来“喂,给你个机会,明天把钱带过来!不然我天天堵你!”他凑近湛知安的耳朵威胁着而他知道那是警告
“别动!站在那里!”两名警察的突然到来让他们束手无策只能冒着冷汗咬牙站在原地,有个胆小的直接瘫倒在地,双腿直哆嗦。
“安安!”站在警察后面的岑芸皖直接冲了上去。她轻轻拍着湛知安的背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尽力的缓解他的情绪。“安安,现在没事了,没事了”听到岑芸皖的声音他的身体才停止抖动,过了一会儿才用微弱的声音吐出一个字“嗯”
等向警察叔叔录完口供,天快要黑了。沉默半晌的湛知安犹豫再三断断续续的说“岑芸皖,你、你能不能…”“不让我跟你的爸爸妈妈说吗?”岑芸皖抢先一步。湛知安点了点头“为什么?你不知道你会发生生命危险吗?”湛知安低下头拽紧书包“我、我知道,但他们都是未成年人、不会伤害我的。”
岑芸皖听到这话有点急了“那你就任由他们这么欺负你?!”湛知安一直低着头没有再说话了。“所以这是你放学回家都不让和你一起走的原因?”岑芸皖看着他问
“嗯,我不想让你、像我、一样”回应声逐渐减小。岑芸皖拉住他的胳膊让他停下,双眼对着他目光坚定的说“安安,咱们是朋友吗?”“嗯!”湛知安立刻应道双眼冒着金光“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啊”可我不想麻烦你…
见他阴沉的样子便转移话题“你父母呢?”
“外地”这个回答让岑芸皖诧异因为看起来他并不像父母经常不在身边的样子“你们不在一起住?”“他们工作都在外地,我平时都跟奶奶在一起”“对不起,我看你们刚来的时候很亲密就以为…”“没关系,我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我不想让他们担心”看着他挺胆小的,没想到还很孝顺啊。
岑芸皖蹦到他的前面摆出很帅的姿势“咳咳,既然这样那我就在你身边保护你吧!呃、叫…女骑士!对女骑士!”湛知安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下“唉?这是被我感动哭了?哈哈”只有湛知安自己知道,刚才的泪水是对之前的宣泄和感激,他连忙用手擦干“谢谢你。告诉你个秘密,你、其实是我第一个最好的朋友。”
“是嘛?那我还挺幸运哈哈哈”岑芸皖挠了挠头
“其实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还有一个原因。”
“嗯?”岑芸皖疑惑的摇着头
“我想让他们专心挣钱,带我离开这里”
“你们还要搬走?”岑芸皖有点失落
“嗯,去我最喜欢的城市。”观察到岑芸皖的表情他又结巴摆着手“但是、还要在过、几年吧”
“你要去你喜欢的城市肯定替你高兴啊!”
在走回家的路上,他们聊的话比之前的更多了。
“但是咱们一起走还是挺危险的吧,万一、他们又来怎么办”
“这你放心啦,我让我二哥在后面跟着咱们走”
“但这样会麻烦你哥的”
岑芸皖摊着手“没关系啊,反正他一天无所事事”
“哎对了,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咱俩谁大呢。你几月的?”
“二月”
岑芸皖低头掰着手指“我八月,你还比我大六个月。”明明我比你小,还要我保护你。我还比你成熟!而且…还比你高半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弟弟呢。
“岑芸皖!”话一出一双手拉住了她,等她在抬头就和电线杆看对眼。
“话说认识一年了,你这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湛知安模仿家长教育孩子的口吻“看着点路走,这么大还这么毛毛躁躁!”
“你!想!死!就!直!说!”岑芸皖拿着书包追了湛知安一条街“错了错了!”…直至回家的路上湛知安还在一直道歉。其实岑芸皖根本不在意,只是觉得好玩。
那也是我第一次说出她的名字。
到湛知安生日那天,岑芸皖如约来到天台给他庆祝。刚打开门就看到湛知安坐在椅子上,仿佛等候已久。
岑芸皖悄无声息的走到他身后蒙住他的双眼“生日快乐!”
“有人会蒙住寿星的眼说出这句话吗?”
岑芸皖搬着椅子做到他旁边“嘿嘿,吓到没?”
“没有”这句话一针比刺入岑芸皖的心。
没意思“喏!给你的生日礼物~”岑芸皖把精致的礼物盒放到他腿上“打开看看吧”
“手表!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款式?”湛知安抑制不住兴奋
当然是从你亲爱的奶奶套的话啊,岑芸皖揉了下鼻子“心有灵犀!这是我精挑细选的呢”
“我这还有蜡烛!快许愿吧,就是差了点蛋糕。”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二人异口同声的说
欢笑声布满整个天台。“我就知道你会说这句”湛知安得意忘形的说
“哪那么多话,快许愿!许愿!”岑芸皖在一旁不停地催促
湛知安双手抱拳,大概过了一分钟,才睁开眼吹蜡烛。
“我猜你可能会许要比我高!”
湛知安无语的看着她,好像在说不调侃身高真的会死吗!“…”这一年你每天都会嘲讽我的身高!总有一天我会比你高的!
“开个玩笑嘛~”
“安安!生日快乐!我祝你的愿望皆实现!早日去到你喜欢的城市!”
“谢谢!”
两个人在天台上热聊了一会,微风拂面,不燥不凉,带了蜜香。这让二人更加舒畅。
“岑芸皖”
“嗯?怎么了?”
“你能不能在我走之前,不离开我啊?”
“如果你还这么胆小的话,那我就要离开你咯。”岑芸皖趴在天台上对他开玩笑。
可湛知安却当了真“我会变得勇敢起来了的!会保护你的!会让你看到的!”
他还真信啊。岑芸皖把头转向右面偷笑。
“明年过年的那天是我的生日,你可以跟我一起过年吗?”
“当然可以!”
“我们还要一起放烟花!”
“可不能放烟花呢”
“那…就放孔明灯!”
“也不能呢”
湛知安有些失望“那就…就放气球写下我们的愿望好不好?”他期待的看着岑芸皖
岑芸皖点着头“这个没问题!”
“我们还要互给对方压岁钱和新年礼物!还有我的生日礼物!”
“好好好”
“那你可不能食言啊!”湛知安垫着脚用高调的语气说
“嗯不会的”
她是我第一个主动邀请过新年的人。…也是,我第一喜欢的人,直到现在。五年不长也不短。但那时我还分不清是对她的依赖还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