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猎所昏黄的灯光下，茶香氤氲，却驱不散莫凡眉宇间的凝重。包老头嘬了口烟斗，烟雾缭绕中，他浑浊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暮色。
“话说回来，那个母妖会逃到哪去？”莫凡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发出轻微的笃笃声，打破了短暂的沉寂，“它刚蜕皮不久，急需新鲜的血肉补充，会不会继续祸害别人？”他脑海中闪过上辈子模糊的记忆碎片，隐约指向了那个地方——明珠学府。
包老头吐出一口浓烟，缓缓摇头：“不知道。妖魔狡诈，行踪难测。后续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了。”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交给专业的城市猎妖队就行，他们有经验，也有能力处理。”
莫凡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化作一声低叹。包老头的态度很明确，他尊重这位经验丰富的老猎人的判断，但心头那丝不安的阴影却挥之不去。
……
就在莫凡试图压下心中疑虑时，灵灵清脆却带着一丝急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莫凡！出来一下！”她小小的身影逆着光，神情是少有的严肃。
“怎么了，小祖宗？”莫凡起身，跟着灵灵走到猎所外的僻静处。
“还记得前两天那个‘妻子失踪’的委托吗？”灵灵压低了声音，语速飞快，“那个男主人又来了！他找到我们，坚持委托我们找回他老婆，这次开价……一百万！”
莫凡瞳孔微微一缩。一百万！这可不是小数目，足以说明事态的严重性和委托人的绝望。包老头虽然说过交给猎妖队，但委托人执意找上青天猎所，这钱……还有委托本身代表的潜在危险……
“看这样子，老头子是接了下来呗？”莫凡了然。灵灵用力点了点头。
“不过，”莫凡话锋陡然一转，眼神锐利起来，“这种鳞皮妖兵的特性你我都清楚，它们最渴望的是蕴含魔能的年轻女法师的精血！能提供大量这种‘食物’的地方，离那个小区最近且符合条件的只有……”他停顿了一下，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莫凡和灵灵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瞬间读懂了彼此的想法，异口同声地低喝：
“明珠学府！！！”
一股寒意顺着莫凡的脊背爬上。他猛地想起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糟了！灵灵，今天明珠学府体育馆有大事！一个当红明星要在那里开演唱会！人山人海，而且……”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而且符合条件的目标，太多了！这东西搞不好可能会大规模寄生！”
“什么？！！”灵灵失声惊呼，小脸煞白，“你怎么不早说！！！”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从随身的小背包里掏出一个平板电脑大小的精密仪器，指尖飞快地在上面操作着，屏幕亮起幽蓝的光。“快！看看它现在在什么地方！老天保佑，千万别在你们学校！”
仪器启动，屏幕上先是出现模糊的城市热力图，随即定位迅速锁定明珠学府区域。加载进度条飞速前进……然后——
嗡！
刺目的红光瞬间充斥了整个屏幕！密密麻麻的红点如同爆发的病毒瘟疫，在代表明珠学府体育馆的区域疯狂闪烁、蔓延，几乎将那块区域染成了血海！
灵灵倒吸一口冷气，小巧的身体僵住了，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干涩：“满…满屏红……它真的在！而且……已经开始大规模寄生了！就在体育馆里！”她的眼神充满了懊恼和凝重，“完了，这下麻烦大了！这件事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青天猎所能管控的范围！必须立刻通知城市猎妖队和校方最高层！封锁体育馆！”
“梵墨！”灵灵猛地抬头，看向身旁这个在危急关头总能让她心安的搭档，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决断，“我去紧急联络猎者联盟高层和明珠学府的负责人，启动最高级别的城市安全响应！你……”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我们就别进去了！等支援！”
“不行！”莫凡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眼神燃烧着不容置疑的火焰，“绝对不行！灵灵你看这红点增加的速度！它们‘展同化’的速度比病毒还快！猎者联盟和校方的人就算立刻行动，集结、封锁、制定方案都需要时间！等他们赶到，体育馆恐怕已经成了那怪物的自助食堂！成千上万的学生会成为它的养分！而且……”
他指着屏幕上那些移动、聚集的红点，声音低沉而急切：“最关键的是，现在天还没完全黑透！那些被寄生的人大部分应该还处在‘携带妖血’的阶段，没有蜕皮行动！这是救人的黄金窗口！一旦夜幕彻底降临，或者妖母感觉受到威胁下令蜕皮，整个体育馆瞬间就会变成血腥地狱，到处都是真正的妖魔！事情会彻底失控，伤亡将无法估量！”
他用力握紧了拳头，骨节发白：“猎妖队的人就算冲进去，在混乱中也根本无法分辨哪些是携带者，哪些是已经蜕变的妖魔，哪些是未被感染的无辜者！误伤、恐慌、踩踏……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只有趁乱局未起，从内部解决源头！我去！我熟悉地形，而且……”
莫凡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我有帮手！”
他不再犹豫，迅速掏出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紧绷的下颌线。手指在通讯录里飞速滑动，最终停在了一个名字上——白藏锋。这小子，仗着世家子弟的身份，之前硬是缠着莫凡要了联系方式，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
电话几乎秒通，那头传来白藏锋略显意外的声音：“喂？凡哥？稀罕啊，什么事？”
“有牧奴娇电话吗？”莫凡的语气如同出鞘的利刃，带着迫在眉睫的焦灼，完全省略了寒暄。
“啊？牧奴娇？有啊……凡哥你问这个干嘛？出什么事了吗？”白藏锋明显被莫凡的急切吓了一跳，满是疑惑。
“快告诉我！出大事了！人命关天，需要她帮忙！快！”莫凡几乎是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砸在电话那头。
白藏锋被莫凡前所未有的严厉震慑住，不敢再多问，立刻报出了一串号码。莫凡手指如飞，迅速输入、拨打。
短暂的等待音后，电话接通，一个清冷悦耳却带着一丝疑惑的女声传来：“喂？哪位？”
“喂，牧奴娇是吗？我是莫凡！”莫凡语速极快，自报家门。
“啊…莫凡？”电话那头的牧奴娇明显愣了一下，对这个声音的主人，她心情颇为复杂。那个在新生斗兽大赛上惊艳全场，又带着点痞气甚至调戏了自己的家伙。“是，有什么事情吗？”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一丝。
“现在你还在学校吗？在的话，立刻！马上！来学校中心大草坪这里！有十万火急的大事需要你帮忙！关乎很多人的性命！”莫凡一口气说完，语气中的急迫和沉重如同实质般传递过去。
“啊？好！我现在就过去！”牧奴娇心头一紧，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来不及细问缘由。一种莫名的、源自对莫凡某种信任的直觉让她瞬间做出了决定。她挂断电话，纤秀的身影立刻朝着中心草坪的方向疾驰而去，裙摆带起一阵微风。
……
中心草坪上，夕阳的余晖将草尖染成金色。莫凡焦躁地踱步，目光紧紧锁定着体育馆的方向。灵灵则抱着仪器，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操作，小脸绷得紧紧的，不断报告着红点增长的恐怖速度。
“莫凡！”清冷而略带喘息的声音传来。牧奴娇快步跑来，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精致的脸庞带着严肃的疑问，“究竟怎么回事？电话里说得那么严重？”
莫凡没有废话，直接将灵灵手中的仪器屏幕转向她。屏幕上，明珠学府体育馆的3D结构图清晰可见，而其中代表被寄生者的猩红光点，如同地狱的繁星，密密麻麻，并且还在不断增殖！
“看到了吗？”莫凡的声音低沉而凝重，“这上面的每一个红点，都代表一个被‘鳞皮妖兵’寄生的人！一种极其危险、能通过血液快速传播寄生的妖魔！现在，它们的老巢就在体育馆里，正在疯狂扩散！而今晚，那里有明星演唱会，人挤人！猎妖队被堵在路上，校方反应需要时间，我们等不起！”
牧奴娇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红海，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她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远超想象。没有任何犹豫，她抬起头，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如同寒风中挺立的雪梅：“我明白了。我会帮忙的，拼尽全力！”
“娇娇，”莫凡上前一步，双手有力地扶住她纤瘦却蕴含力量的双肩，目光深深地望进她清澈的眼眸，“你听好！我叫你来是帮忙，不是让你来送命的！”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你受伤了……”他顿了一下，喉结滚动，声音低了几分，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真切，“我也会心疼。一切行动，必须以保证你自己的安全为前提！明白吗？总之一切小心！活着出来！”
牧奴娇被他灼灼的目光和那句“我也会心疼”震得心神一颤，白皙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霞，如同天边的晚霞落在了她脸上。她微微侧开视线，却用力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你也是。”
……
时间紧迫，两人不再耽搁，迅速接近体育馆。灵灵已经黑入了体育馆的监控和安保系统，为他们规划了一条相对隐蔽的通道——一个舞台设备维修用的侧门。
一进入体育馆内部，巨大的声浪和混杂着香水、汗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扑面而来。演唱会虽然还未正式开始，但暖场排演已经开始，震耳欲聋的音乐在庞大的空间里回荡。后台区域更是如同迷宫，堆满了道具、设备箱，灯光昏暗，走道交错复杂。最核心的演艺场馆方向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那里是红点最密集的区域。
“演唱会排演已经开始好一会了！红点增加的速度……太快了！！”灵灵的声音透过小巧的骨传导耳麦传来，带着清晰的焦虑，“它们扩张同类的速度真的就跟最凶猛的病毒感染一样！数量还在飙升！”
她快速补充着关键情报：“我姐姐那边刚传回紧急分析结果！那些携带了妖血但还未蜕皮的人，寄生点很可能在拇指处！只要在拇指上割开一个口子放血，就能清除寄生！但那些已经蜕皮变成完整妖兵的，必须彻底杀死！杀死后，它们会像那个男主人一样，蜕下妖皮恢复人形！记住！未蜕皮者，割拇指放血！已蜕皮者，必须击杀！”
“明白了！”莫凡和牧奴娇同时应道，两人背靠着背，警惕地观察着昏暗嘈杂的后台通道。偶尔有工作人员或兴奋的学生跑过，浑然不觉致命的危机已经弥漫在空气中。
“灵灵，你现在立刻全力联络猎者联盟和学校的高层，让他们务必以最快速度加派人手封锁外围，疏散未被感染区域的学生！同时，”莫凡语速飞快地下达指令，“你通过监控和我共享的视野，远程指示我和娇娇，精准定位那些携带了妖血的目标！时间就是生命！”
“嗯！”灵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们……一定要小心！那些东西单体不算强，但数量太多，而且妖母肯定在操控它们！别……别死了！”最后三个字，带着小女孩强忍的哽咽。
“放心，祸害遗千年，我命硬得很！”莫凡咧嘴一笑，试图冲淡紧张气氛，但眼神却锐利如鹰隼。他转头看向身边严阵以待的牧奴娇，快速做出分工：“娇娇，我们分头行动效率最高！你主攻救援！利用你的植物系魔法，尽可能多地控制、制服那些携带者，按照灵灵指示割开他们的拇指放血！我去直捣黄龙！”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戾气，“宰了那头该死的妖母！源头一断，这些妖兵就是无头苍蝇！”
“好！”牧奴娇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点头。她很清楚，莫凡拥有更强的爆发力和攻击魔法（雷与火），是斩首行动的最佳人选。
“你自己千万小心啊！”牧奴娇忍不住再次叮嘱，美眸中盛满了担忧。
莫凡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忽然挑眉，露出一个招牌式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故意拖长了语调：“我还是那句话——一切小心，还有……”他闪电般伸出手，轻轻拉过牧奴娇温软的手，在她光洁白皙的手背上，印下了一个轻柔却滚烫的吻。
“别太想我~”
话音未落，不等牧奴娇反应过来，莫凡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灵灵在耳麦中指示的、妖母能量反应最强烈的方向——舞台核心升降台区域，暴冲而去！沿途几个被感染、眼神开始变得猩红呆滞的工作人员试图阻拦，被他随手几道精准的“雷印·蟒痕”电得浑身抽搐倒地，硬生生杀出了一条通路！
“流…流氓！”牧奴娇的脸颊瞬间红得如同熟透的番茄，手背上被吻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那灼热的触感，让她心跳如擂鼓。但看着莫凡义无反顾冲入黑暗通道的背影，那抹羞涩瞬间被更强烈的担忧和决心取代。
“活着回来啊！”她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无比坚定。随即，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纷乱的情绪，眼神重新变得冷静而专注。按照灵灵在耳麦中不断更新的指示，她身影灵动地穿梭在复杂的后台通道中。很快，她就在一个堆放道具的角落发现了一个蜷缩着、身体微微抽搐、眼神开始涣散的女生。
“藤蔓·缠绕！”牧奴娇低喝，纤细的手指优雅挥动。数道坚韧的青色藤蔓破土而出，瞬间将女生温柔而牢固地束缚住。女生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挣扎着，右手拇指不自觉地扭曲着。牧奴娇没有丝毫犹豫，指尖凝聚起一道锐利的风旋，精准地在女生肿胀发青的拇指上一划！
嗤！
一道暗红近黑的污血飙射而出，带着令人作呕的腥气。女生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猩红迅速褪去，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茫然地看向牧奴娇，随即陷入了虚脱的昏迷。第一个！牧奴娇来不及喘息，立刻扑向下一个灵灵标记出的目标。救援行动，争分夺秒！
……
与此同时，体育馆外围，刺耳的警报声已经响起。数辆印有城市猎妖队徽章的装甲车和明珠学府安保处的车辆将体育馆的几个主要出口彻底封锁。荷枪实弹的警卫和气息强大的魔法师们严阵以待。
临时指挥车内，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灵灵被特别允许接入通讯系统，她小小的身影坐在大屏幕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将体育馆内部的3D结构图、热源分布实时投射到大屏幕上。
“根据能量源分析和寄生者行为模式追踪，”灵灵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出，带着超越年龄的冷静，“妖母的本体，有超过85%的概率隐藏在舞台中央的自动升降台内部！升降台的结构复杂，空间密闭，而且……”她调出一个剖面图，“升降台下方有检修通道，应该有一扇隐蔽的门可以通往三楼的设备间和明星化妆休息区。歌手通常就是从三楼的一个专属通道直接走入升降舞台升上主舞台的。”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皮衣、身材妖娆、眼神却异常锐利的男子盯着屏幕，沉声道：“灵灵，你的意思是，那个妖母现在很可能就躲在那个升降台里面？那个高度……确实可以俯视监控整个主体育馆的观众席！”
“没错！”灵灵肯定道，“因为那些小妖兵需要不断将汲取到的生命精血输送回母体供养她加速繁殖，我正是通过追踪这种能量输送的微弱轨迹，才最终锁定了她的位置！她现在就是整个巢穴的心脏和大脑！”
“事不宜迟！”旁边一位面容刚毅的校方高阶导猛地一拍桌子，“马上组织精锐小队，从你说的检修通道或者三楼突入，把这妖母给铲除了！斩首行动！”
“不行！太冒险了！”队长立刻否决，眉头紧锁，“我们之前的隔离和外部封锁动作不小，那只妖母既然颇有智慧，肯定已经察觉！她现在占据制高点，就是为了把控全局！我们贸然从已知通道强攻进去，一定会被她提前感知！一旦她狗急跳墙，直接命令所有寄生体瞬间蜕皮攻击观众……后果不堪设想！”他指着大屏幕上那代表近万名学生观众的密集光点。
指挥车内陷入一片死寂。妖母的实力，对在座的精英法师来说确实不算顶尖，但投鼠忌器！数万学生就是她手中最恐怖的人质盾牌！
“灵灵，”队长锐利的目光忽然转向屏幕上的小女孩，“你刚才提到过，你和你的搭档‘梵墨’已经杀死了鳞皮妖兵的雄体？听你之前的描述，好像你的那个搭档……现在就在体育馆里面？”他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灵灵心头一紧，小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但还是点了点头：“嗯。他也是明珠学府的学员。他……他比我们更早意识到危险，已经冲进去救人了。”
眼中精光一闪，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决断：“既然外部强攻风险巨大，而内部又恰好有这样一位熟悉环境、实力不俗、且目标相对较小的‘尖刀’……那何不让他去执行这个斩首任务？由他潜入核心区域，对付鳞皮妖母！我们在外部全力配合，制造佯攻吸引注意力，同时加速疏散外围学生和准备强攻预案！”
这个提议让指挥车内众人精神一振。是啊！一个内部的、未被发现的“自己人”，是眼下最有可能接近妖母而不引起大规模警觉的关键！
李教授看向灵灵，语气郑重：“灵灵小姐，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是目前最可行、也是将伤亡风险降到最低的方案。我们需要征求你搭档‘莫凡’的意见。当然，猎者联盟承诺，无论成功与否，该有的巨额悬赏、城市英雄勋章、以及学府的特殊奖励，绝对不会少！请他务必以自身安全为重，量力而行！”
……
体育馆三楼，通往升降舞台核心区域的狭窄维修通道内。
莫凡背贴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剧烈地喘息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粘腻的分泌物气味。他刚刚经历了一场遭遇战，三个已经完成蜕皮、浑身覆盖着恶心绿色鳞片、四肢着地如同蜥蜴般的妖兵被他用“火滋·爆裂”轰成了焦炭。但他手臂和肋下也被对方锋利的爪子划开了几道深深的血口，火辣辣地疼。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
耳麦里传来灵灵的声音，快速转述了猎妖队指挥部的决议和承诺。
莫凡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汗，看着通道尽头那扇隐约传来令人心悸的邪恶能量波动的厚重铁门，嘴角咧开一个带着血性和狂气的笑容，对着耳麦低吼道：
“放心吧灵灵！告诉他们，老子本来就是要进去宰了它的！这活儿，我莫凡接了！”
就在这时，铁门后猛地传来一声尖锐刺耳、充满暴虐和饥饿感的嘶吼！紧接着，沉重的铁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疯狂撞击！
“霹雳！狂舞！”
莫凡眼神一厉，不再有任何保留！狂暴的紫色雷霆瞬间在他掌心汇聚成型，化作一条咆哮的雷蟒，朝着那扇即将被撞开的铁门狠狠轰去！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鸣在狭窄通道内炸响，刺目的雷光将一切映得惨白！铁门被炸开一个大洞，烟尘弥漫，碎片横飞！
“先不说了！我这边有点‘小’麻烦！”莫凡对着耳麦吼了一句，声音被淹没在雷霆的余音和门后传来的更加愤怒的咆哮声中。他握紧了拳头，雷与火的力量在体内奔腾，眼神死死锁定着烟尘后那双骤然亮起的、充满无尽恶意的巨大猩红竖瞳。
最终决战，就在这舞台的深渊之下，轰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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