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和宫尚角一同去了长老院,姜凝欢看着地上的一堆碎片将手搭上了自己的手腕。
宫尚角一碗又一碗的汤药封了她的内力,在让她活着的前提下把她养成一个病弱不离药的宫二夫人,他所谓的爱不过是占有和禁锢。
现在宫门大乱,说不定可以趁这个时候去医馆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
姜凝欢慢悠悠换了一身衣裳,又重新上了妆,这才提着衣裙出门,做足了无聊才出行的样子。
她才踏出门去,一个脸生的侍女就迎了上来:“夫人,外头风大,奴婢陪您去吧。”
姜凝欢扫了一眼她惶恐的神情,好脾气地应下来。一路上不是看花看草就是同那侍女说些天气吃食的问题。临到医馆渡口时正起风来,姜凝欢咳了两声,那侍女就提议说在渡口的棚下避避风。
二人站在棚下,姜凝欢抬眼看向停在岸边的小舟,眼波流转间状似不经意地说起“我近日头疼得厉害,前些日子远徵给我开了个方子,一直没想起来叫人去抓药”
姜凝欢抬起一只手虚虚扶着额角,苍白的脸懊恼地皱起,那侍女是新来的,只知道宫二夫人身体不好,*看她苦恼自然想要献策:“夫人,此处乘船过去便是医馆。”
姜凝欢挑了挑眉,笑道:“那我们就今日去抓药吧,省得我夜里总睡不好。”
下了船姜凝欢就寻了个由头让那侍女去取药,她自己从后门进了医馆里宫远徵的专用药室,她进了宫门之后宫远徵对她始终抱有疑心,但他毕竟是少年心性,在姜凝欢的试探下,无意中说漏过自己正在培育出云重莲。
她在无锋的时候听制毒的人说过,宫门里的百草萃可解百毒,是由宫远徵调配。她进了宫门之后宫尚角知道她身上有无锋下的毒,百草萃也是日日端给她喝,但每到一定的时间依然会从五脏六腑开始痛。
宫尚角突然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喂她喝了一次药,干脆把她的内力全封了,一身武功也被压制,在那些药的作用下变得和不会武功的孱弱女子一般无二。
虽然没了武功,但是无锋的毒没再发作过。
宫尚角做事缜密,他找人照着姜凝欢做了一张皮,命人从宫门地牢里带出来一具女犯尸体,把那女犯伪装成她的模样,扔回了无锋地界。
姜凝欢的身份从那时开始就成了真正的无处可依的孤女,宫尚角对外宣称他在外出途中遇到无锋的埋伏,被姜凝欢所救,于是把她带回了宫门。
她从后院的门进了宫远徵的药房,不重要的药材尽摆在外面,重要的都被上了锁,姜凝欢烦躁地走到窗前,目光落到花盆中细小的花骨朵。
这难道就是出云重莲吗?可解百毒增长内力甚至起死回生的出云重莲。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想要触碰。
“你是谁?”
姜凝欢的身体突然僵了起来,寒意从背脊蔓延开。宫远徵居然在医馆,那宫尚角岂不是也在……
她不敢再动,躲在帐后细细听着。
先是一道女声:“现在的执刃根本不配做执刃,真正配当执刃的,是宫二先生”
正逢风起,姜凝欢听见空气中刀剑即将出鞘的摩挲声,随后是早上还附在她耳边的熟悉声音。
“你很了解我吗?”
姜凝欢的呼吸乱了一瞬,随后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破了前厅和药房之间的帷帐,冷硬的刀光落在她脸上,姜凝欢动了一下脚,忍住了抬手挥开的动作,直直站在原地,任那刀迎面而来。
“铮——”
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破空而来直直阻断了那把刀的路径,因为离得太近,削掉了姜凝欢的一缕长发,此时正轻飘飘地附在那剑身上。
姜凝欢顿了一下,随后软软跌坐在地上,抬眼对上了一双冷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