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19)

清晨，雪重子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一点儿也不像往日的模样。

雪重子“徵公子。”

　　雪重子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是低哑的，像许久未开口的人，又似刚从喉咙深处吐出来，带着丝丝沙粒摩擦的质感，让人觉得心痒难耐，但又莫名其妙地有种舒服之感，就仿佛这样的声线才更适合叫出那个名字，只属于他本人。

　　他抬起头看着她。

染沫“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染沫“昨晚，月公子走错了屋子，今早，已经回去了，不必担心。”

　　走错屋子……

　　想到今晨听见的女子的媚叫，雪重子脸上浮现一抹红晕，转过身，背对着她，

雪重子“那就好。时候不早了，徵公子请自便吧。”

　　染沫看着他略显仓皇逃离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却被她极快地收敛住，没让别人看见。

　　屋里的床单上，留有斑驳暧昧的痕迹，她坐在梳妆台前，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刀，慢条斯理地修剪指甲。

　　镜中映照出她白皙纤细的手指，十根葱绿色的指甲衬托着如玉般的肌肤，格外美丽。

　　染沫忽然轻笑出声，真没想到啊！后山的人竟然是这么闷骚的性格，想到昨晚的情景——他的确很厉害，可能是因为年纪比她大上几岁，体力和技巧都远超同龄男子，她有些承受不住，整个人软成了水……

　　想着想着，她的脸颊渐渐泛起绯色。

　　门外忽然传来动静，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站了起来，将散落在鬓边的长发束起。

染沫“雪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雪公子“前山派人来问徵公子试炼进度，不知徵公子准备何时开始试炼？”

染沫“那，此刻便去。不知试炼是在何外？”

雪公子“不用走，试炼就在这里。”

　　雪公子拿出那个圆形玉佩，放进石门空缺的那个圆洞。

　　那是一把钥匙，沉重的石门被缓缓打开，汹涌的白色寒气瞬间从里面漫进房间。

　　里面的构造和地形极为奇特、罕见，染沫跟着雪公子往里走，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巨大的密闭石穴，洞穴里简单装饰着一些日常起居用的东西，除此之外，原始，粗狂，浑然天成。

　　洞穴的尽头是一个白雾弥漫的水池，不知深浅，池中开着莲花，此处的莲花看起来似乎比院外湖泊中的更加晶莹剔透，仿佛一碰就碎。

　　雪公子转身介绍道，

雪公子“徵公子，此处便是三域试炼第一关的所在地‘寒冰莲池’。”

　　如名字描述般，此处透着恶寒，那白色的寒气汹涌得几乎铺天盖地。

雪公子“寒冰莲池历来是试炼者的第一关，百余年来，一直如此。这里的水冰冷刺骨，极寒无比，却终年不冻。池底有一个玄铁打造的匣子，里面是雪氏家族的刀法秘籍‘拂雪三式’。只要潜入寒冰池，拿到秘籍，就算闯关成功。”

　　染沫仔细看了看，

　　便潜进了莲池，雪公子等了许久，都不见她上来，纵是有心，也只能摇头，这是试炼，她身为宫氏子孙，总该学会独当一面。

　　待雪公子离开，她才从莲池出去，至于拂雪式。已然在她身边放着了。

　　她盘腿端坐在寒冰池边缘，闭目凝神，周遭的寒气全数被隔绝在她周围五米之内，没有丝毫沾染上她的衣裳半分。

　　——

雪重子“她开始试炼了？”

　　雪重子向来是个极其聪慧的人，种种迹象，他已经猜到，徵公子是女子，至于她为何扮作女子却迟迟没有揭穿，恐怕还另有隐情。

　　雪重子睁开双眸，望向洞穴尽头，若有所思。

　　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昨夜听见的靡靡娇啼，那样销魂蚀骨，那样缠绵悱恻。

　　他皱起眉毛，努力摒弃掉心中杂念，调息片刻，继而将一团雪揉在心口，催促它融化在血液里，凉凉的，驱散了昨夜那种异样的感觉。

　　随着雪花的飘舞，他缓缓睁开双眸，眼中再次清明澄澈，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修习拂雪三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