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前的小池里,锦鲤甩尾,溅起一小片水花,声音在幽静的庭院中更显突兀。
拎着黑色篮子的上官浅走在进入医馆的走廊上。
暮色已经降下,四周亮起了暖暖的灯笼。
正逢晚膳时间,医馆大部分人都吃晚饭去了,只有上官浅一个人的脚步声。她在昏暗安静的环境里小心打探着四周,试探着轻声呼唤,
上宫浅“大夫?周大夫?”
无人应答,只有一阵微不可查的响动。
她察觉到昏暗的角落里似乎有一个身影,却不等她反应过来,人影闪动,无声无息,仿佛鬼魅一般就近到了她身前。
视线聚拢清楚之后,一把冰刃已经举在自己眉间。上官浅一声惊呼,手上竹篮掉落,里面掉出许多首饰和发钗。她下意识地蹲下,想要伸手去捡那些首饰,就突然听见一个稚气而冷漠的声音。
染沫“别动。”
染沫举着薄刃,双手出乎意料地稳定,刀刃在空中纹丝不动,
染沫“站起来,别碰任何东西,把你的双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语气带着压迫的力量。
上官浅只能举起手,缓慢地站起来,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年。她在心中暗笑,果然,只有经过警戒的范围,她才能主动暴露,引起猎物的注意。
染沫危险的眼神目不转睛,背后是医馆常年的药气,上官浅却觉得在那少年身前仿佛闻到了剧毒。
染沫“你是新娘?”
还不待上官浅回答,染沫便已接着道,
染沫“你可知,你不该来这里。”
上官浅姿态柔弱,
上宫浅“替我诊脉的周大夫说我气带辛香,体质偏寒,湿气郁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只拿了一个白玉令牌……我来找他,想问问看,有没有什么方子,可以治一下我这偏寒的体质……”
染沫“偏寒?”
染沫手中的灵力运转,并未察觉到对方有体质偏寒的症状。
染沫“你敢骗我。”
染沫“我在你身上可看不到一点体质偏寒的气息。”
上官浅脸色一变,但又很快反应了过来,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染沫,突然反问:
上宫浅“你应该是宫远徵少爷吧?我的脉由周大夫亲自所诊,按理来说,断然是不会有错的。”
她的心思倒是细腻,无非就是,宫门的医药都归徵宫掌管,而宫远徵又是徵宫宫主。如果有错,也是她手下不得力。
染沫沉默不语,但是刃尖稍稍往后退了一寸。上官浅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信号,她脸上立即堆起憧憬般的笑容,眼里带着光。
上官浅眉目传神地诉说着,
上宫浅“现在的执刃宫子羽,在我眼里,根本不配。最有资格做执刃的是……宫二先生宫尚角。”
染沫“你觉得哥哥适合?你很了解他吗?”
染沫放下了冰刃,自顾自的离开了,看来这个上官浅的确不可小觑。
按原来宫远徵的哥控力,是绝对会放过她的。
——
等她回到徵宫,只见云雀已经将雪莲粥端了过来,放在桌上。
只是神色似乎不宁。
染沫像往常一样坐在了桌边,素手轻轻拨弄着碗沿,低垂着眼睑,漫不经心的询问,
染沫“怎么了?”
云雀咬唇,低低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溢出,
云雀“没什么……”
染沫挑眉,放下碗筷,看向云雀,
染沫“这几日宫门热闹了些,还来了些外人。其中,可能还有你昔日的姐妹哦。”
染沫“你是为了这个,所以才这样心神不宁吗?”
云雀眉间一跳,她是看见了云为衫,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无锋的人来到宫门必然是带着任务的,就像当初的她一样,云雀的眼底划过痛苦挣扎的神色。
染沫轻描淡写,
染沫“你呢,最好不要与那些人联系,否则,就如同我当时所言。”
染沫“好了,你下去吧。”
云雀离开之后,房间内陷入长久的寂静。
染沫靠在椅子上,看着烛火明明灭灭。半晌,她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弧度,喃喃低语,
染沫“果然,这世间,人心才是最不靠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