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声音随风入耳,宫远徵睁大眼,倏地扭头看向身旁伫立的人。
“哥,姐姐她要提亲这事你知道吗?”
宫尚角静默不语,只淡淡瞥来一眼,是无声的肯定。
得到答案,宫远徵心中没由的升起一丝难过和失落,心上像是压了块石头,闷闷地,又酸又涩~
见他这份伤心失落的表情,宫尚角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难道要他说“放心,这亲也有你一份”吗?他还没大度到给心上人牵红线,找小的地步。
虽然心里已经接受了将来远徵弟弟会成为公主近臣的事实。但当下,就让他自私一回吧!
底下的会话还在继续——
“孤还听说,你宫门医毒双绝的徵宫宫主宫远徵,培育出了早已绝迹的出云重莲。如此仙株,自然要来观赏一二。”
花长老、雪长老:“……”
——好好好,合着不止是冲着人来的,还是冲着花来的。
这是要连吃带拿,连人带花一起扒走啊!
“不知二位长老可否行个方便?”明雪眉眼轻弯,语气温和的询问。
船舟上的兵士们齐刷刷将目光投向对岸的两人。
花长老、雪长老:“——”这场面,让他们怎么拒绝!?
在这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两位老人对视一眼, 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与妥协
在这数百双如狼似虎一样的眼神注视下,两人沉默的点头,暗自吃下了这哑巴亏。
轻闭的宫家大门缓缓打开,绿玉侍卫在门口站成两排。
画舫在河面上行动,军士们乘着小船护航两侧。舫船慢悠悠停泊在栈桥前,秦越龙行虎步,率先下船。
载着兵士的船舟陆陆续续靠岸,玄甲兵们跳下船,阵型有序的集结,一些兵士手上还拿红木。
花长老和雪长老看着这十几个兵卒,不明所以。
“备撵。”
秦越一声大喝。拿着红木的兵士们立即合围,开始极快速的组装。
一块块红木被组装拼接,榫扣相合的“嗒嗒”声在宽阔的堤岸响起。
不到半刻钟,一架结构精密,暗纹奢华的轿撵被组装完毕。
撵木上的凤鸟云纹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金光,撵盖四角挂着精巧的凤首宫铃,轻纱华盖,彰显皇家威仪。
明雪走下船,广袖随步伐轻扬。
身旁,侍女兰心打伞为她遮阳。
行到轿撵前,弯腰坐进去,明雪给身边人递了个眼色。
兰心会意,将伞递给身后侍从,转身向一旁的宫门两位长老福了一礼,清声细语道:“殿下驾临,依礼当乘凤撵入宫门。此乃天家规制,亦显对宫门的重视。烦请二位长老,前行引路!”
她说话时目光平和,却自有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侍立两侧的玄甲军们同时以戟顿地。
“咚——”
一声沉闷整齐的响声过后,肃杀之气弥漫开,却又在下一刻转变为庄严肃穆。
明雪端坐于轿撵之中,垂眸整理臂间披帛,并未向外看一眼。
抬手间,指尖拂过辇驾扶手上了精细的凤羽纹路,阳光透过轻纱,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朦胧光晕,浮光暗纹的裙摆自然垂落,与她沉静如山的气度相得益彰。
她并未刻意释放威压,但那种久居人上、自然而然的贵气,让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了片刻。
花长老和雪长老不敢怠慢丝毫,十分识时务的同意了引路的要求。
“自然...”,“自然...”
兰心得到答复,满意点头,转身说道:“起驾——”
声音不高,清晰地传开。
八名身高体壮的玄甲士出列,步伐沉稳上前,在辇驾前后站定,动作整齐划一的抓握住辇木,抬起鸾驾。
轿撵稳稳升起,离地三寸,轿身不见一丝晃动,展现出甲士们对力度的精准把控。
队伍缓缓前行,向宫门内移动。
玄甲军们自动分成两列,一列无声疾行,率先进入宫门,于道路阶梯两侧持戟肃立,形成护卫通道;另一队则随行在轿撵前后左右,成拱月之势,步伐统一行进。
华盖四角,凤首宫铃发出清响,声如碎玉。甲胄的摩擦声低沉而有韵律,兵士们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将军队的警惕与规矩展现的淋漓尽致。
明雪低眉阖眸,浑身透露着一种超然的平静。
阳光略过纱幔,在她衣袂间投下细碎光斑。
她身子挺直,下颌与肩线形成完美直角,连呼气频率都透着章法气度,将’凤仪万千‘具象化的展示在宫门众人眼前,无声诠释着何为天家气度,何为皇家不可逾越的规矩与崇高。
霜落白:这个b终于让我装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