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说 believe lie(1)
我好像是死在了一个冰冷漆黑的夜,我的头脑从未这般清醒过,粗重的喘息声逐渐让我的视野变得模糊不清,我在死之前最后看了一眼那凶手——怪异的眼神,以及晦暗不明的上半张脸,让人不明所以的想到某种猛禽。那男人慌忙的喘着粗气,像是拉着什么飞也似的离开,可他身后明明什么都没有…
头痛欲裂
再清醒过来,我躺在我曾经工作过的矿洞附近的一栋小楼中的简陋宿舍。大脑已经没有当时濒死时的清醒,我很快扶住了头,感觉头痛欲裂——如果现在能看到自己的表情的话,我想我现在应该和那杀死我的男人将拳头砸在我身上时的表情差不多狰狞。
我吸着凉气,抬头扫视了一眼四周。不错,这确实是我曾工作的矿洞的宿舍。光秃秃的灰黑色墙壁;一共4张床,挤在房间的四角;一张木头做的写字台。我皱了皱鼻子,空气中都是那令人作呕的霉味,臭味,以及男人工作后流下的汗水味道。
我好像是活着。
被惊喜塞满大脑的我一时间来不及思考,赶紧跳下床检查自己的身体,我还穿着在矿洞工作的衣服,因为刚刚一直躺着,所以衣服被压出了不少褶皱,没有缺胳膊少腿,我活动活动了手腕和腿,只觉得精力充沛,如果忽视掉那脑袋的疼痛和耳鸣之外,我现在看上去简直健康极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木板床上,那质量不甚好的木板长嘎吱嘎吱一直响着。我从未有过那种被活着的喜悦填满的感觉,毕竟在从前,这种一天到头忙碌还挣不了几个子儿的工作,是让我感到厌倦的。
否则我怎么会把那群蠢货和坍塌的矿洞一起留在这里呢?
虽然现在起码确定了我还活着,但我却并不知道为什么。我皱着眉头思索,忽然想起了曾经用来打发时间看的一本话本,里面的女主人公被人杀掉后又活了过来,可这并不是什么复活,重生到了曾经的某个时间,等于拥有了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这个发现让我分外惊喜,床板下藏着一本日记,这是我所知道的,上一页上写的日期和年份告诉我:我确实回到了过去的时间点,并且还是在一切都未开始前,我并没有炸掉矿洞,也没有参加那个所谓能让我暴富的游戏,更没有被那个精神病男人杀掉。
在我暗自得意的时候,宿舍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个看上去很瘦弱的男人,他看到我向我点头示意:“坎贝尔,你今天没去上工么?”说话的男人是一个叫戚尔顿的男人,和我住同一个宿舍,他说话的语气很奇怪,应该是惊讶于平时每天散发着低气压的我看上去心情不错吧。
“今天身体不舒服。”我找了个理由随便搪塞过去,这时我才有空看向窗外,原来已经到了漆黑的夜,估计过不了一会,宿舍里的其他人也都会回来。
接着进来的是一身酒气的克鲁姆,一个粗俗的日耳曼蛮子,平时不善言辞的戚尔顿没少被他当成佣人使唤。当然我也没有可怜过他,一个受人欺凌却不懂得反抗的蠢蛋而已。
他大咧咧的推开门,本就破败的木板门被他推在墙上,撞得几乎快散架。我和戚尔顿都没说话,我们已经习惯了他天天一身酒气的样子。
刚重生的我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拿走我洗漱的东西就起身去了水房。
刚进水房,我就听见里面有异样的响动,女人的喘息声混杂着律动的水声,不是傻子都知道这是在做什么。我可不想惹事上身,看都没看一眼便转身离开。不过我也猜出个大概——应该是工头和他那被包养的情妇在这里偷情。
被工头包养情妇是个可怜的女人,他的男人死在战场上,她的丈夫为她留下了一个遗腹子,在被工头包养之前,他们母子的生活很拮据,女人为其他人洗衣做工,而那个不满10岁的男孩已经开始在街上行窃。
这一切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不过我却知道这个女人将会在半个月后把工头杀死,而她则会携着工头的钱,带着她的儿子逃跑。
我端着脸盆,漫无目的的在走廊走动,我可没好心到去告诉那男人他死期将至,现在我首先要做的就是去杀掉那个把我杀了的男人,乍一听可能很难理解,但是那个游戏已经让我知道他确实是可以暴富的,只不过有太多危险的因素,而那个男人就是其中最大的威胁,
精神病——我心里暗暗骂着。
距离那封邀请信的到来还有两月有余,时间看上去不是很紧,但我却没有把握,因为我甚至不知道他在哪,他是谁。之前的只言片语中,我曾了解到他是一个写小说的,单靠我去在这偌大的国家中寻找,肯定是不可能完成,我忽然想起那女人将要偷走的那一大笔钱,一个计划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