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梅将一块染了血的白帕子递给星月,眼神凝重,“立刻按此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先给王爷服下,可护住心脉元气。另外,还需一味药引,是生长于漠北赫山上的还魂草,此物可化解‘缠丝绕’的火寒之毒。但此草极为稀有,宫中御药房也未必有存货。”
星月云紧紧攥住这张丝帕药方,他手里握的是王爷这是活下去的希望,“属下立刻派人去寻!就算翻遍整个漠北,也定要为王爷寻来!”
苏一梅看着车中昏迷不醒的景瑜,他此刻褪去了平日的冷厉,眉头紧蹙,透出一种罕见的脆弱。她心中复杂万分,先前因避子汤而产生的隔阂,在生死面前似乎变得微不足道。
她轻轻叹了口气,用衣袖擦拭着他唇边的血迹,低声道:“景瑜,没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翌日,清晨。
景瑜疲惫的挣开双眼,浑身的酸痛令他不自觉的蹙眉,余光一瞥,见苏一梅坐在桌边的凳子上,一手撑着脑袋打盹。回想起昨日情景,他只觉心力交瘁。
皇帝没有怪罪,八成是因为“春华”,再加之太子最近活跃的紧,皇帝还要靠着他制约太子。况且,此事原本家事,若是追究起来,定会使皇室颜面蒙污。
“景瑜......”苏一梅猛地惊醒,而后暗暗庆幸,幸好是一场梦,梦中景瑜掉下悬崖,她也追随着一起跳下。
“王爷,你醒了,有什么不舒服?”苏一梅因起身过猛,停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走到床边去。
“避子汤,你真喝了?”景瑜看着苏一梅为他操劳一夜,眼中心疼都要溢出来,可仍然对避子汤心有芥蒂,这才语气佯装淡漠、疏离。
苏一梅没想到景瑜醒来第一句话竟然是问避子汤,这真是令她意外。
“先管好你自己吧,我看看。”苏一梅白了一眼,拉起景瑜的手,仔细感受着他的脉搏。
“嗯,恢复的不错。体内的毒已经被我压下,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这封穴的法子万不可再用,否则梅亦疏也救不了你。说实话,你到底得罪了谁?他为何这么想要你的命在?”
“苏一梅,你这番话到时让本王怀疑,梅亦疏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有本王的事儿,你少管。”景瑜眼眸半眯,一枚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他心底生根发芽。
“说什么呢?我师父还能假死了?灵位都在玄医阁放着呢。”苏一梅躲闪的目光,更加重了景瑜的怀疑。
那样的神人,况且还是治病救人的神医,即使真的死亡,也会在民间造成一定的影响。而梅亦舒是毫无征兆的暴毙,就像特意静悄悄的躲着死去,更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被动死亡。
躲着?呵,原来如此!玄医阁开张之日,苏一梅定是想要梅亦疏来亲自揭牌,可梅亦疏知道了皇帝诏安的消息,害怕被请进宫去问责,才迫不得已的“死亡”,如此推断,那么梅亦疏定然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