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景桉.阿林…
林景桉.咱的产业链在走下坡路…希望——
林司泽.抱歉,我打断您一下。
林司泽.这位老爷的意思是又想反悔了,又想让我这个“脑子愚笨”的人来接手公司。
林司泽翘着二郎腿,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用手扶着下巴,没有看林景桉一眼,虽然自己刚醒来,但脑子反应的还是很快的,精神状态立刻上来了。
哪怕是眼前的人是自己最恨的人,但他还是不缺尊称,这已经是他理智的标志了。
林景桉.这些资产都是你妈和我一起办起来的啊,你难道,难道想让你妈的心血全部断送到你的手里吗?
林司泽.噢…原来您还记得我母亲啊。
林司泽说完这句话,语气有些不在意,甚至有些敷衍的样子,他看起来有些平静,似乎已经接受这个意外了。
林景桉虽然还是比大部分人有钱,一旦热度压不住,自己的钱马上会被砸光,而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都会踩自己一脚。
无依无靠,他只能把林司泽叫过来尽快澄清这件事,不算澄清,只能是又搅乱了些,林司泽并不打算澄清这件事,毕竟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林司泽.集团呢您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努力的啊。
林司泽.不用担心我母亲的愿望能不能实现,她还有我。
林司泽.您总不能还跟过世的人计较吧?那也太不讲理了嘛。
林景桉.就一次,爸爸答应你,只要平息网上的热度,你要我干什么,爸都答应你。
林景桉已经有些着急了,但他还是保持着富人该有的样子,没有鬼哭狼嚎的狼狈样子。
林司泽.林老,或许…
“从我母亲过世的那一刻,您就已经…”
这句话染上了哭腔,林司泽再也忍不住,跪坐在地上掉泪,声音很小,但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听得清清楚楚,最后几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情感比语句先到达,干裂的汉字有时是体现不出人复杂多端的情感的。
“林司泽”这个名字是他的母亲划了好几页名字才想出来的,父子两人断绝关系的时候,林司泽没有任何要改名改姓的想法,因为爱他的人离开了,她好像把这份隐藏的爱收进了名字中,让他度过十几年的压榨和高强度的学习。
那些年来,他想过,母亲会不会化作一只蝶,落在自己的肩头,或许是一滴水,滴入温暖的掌心,相信世间有轮回,他已经数不清他在多少个日日夜夜中想过母亲,思考她在干什么,最近生病了没有,有没有听家人的话…
自己在学生时期的私教,是母亲在世时陪自己度过每一晚的管家,可之后,一切都变了,和自己最亲近的管家被别人收买,变成无情的教书机器,所以不管年级里有多少人,他都名列前茅。
那些年,他也怕,怕管家,是刻入骨子里的怕,但又有些硬气,可反抗无果,总是被关在房间里,饿到嘴唇发白。他不知道“夸奖”是什么,或许早就忘了,在学校老师给于厚重,总说“再接再厉,不要骄傲”。
夸奖…夸奖不都是假惺惺的吗,没有人会发自内心的赞扬一个人有多么好,多么美,这或许只有他一个人这么认为。
林司泽放不下过往,虽然离自己高中毕业也十年左右了,但他觉得前些人生都是被别人推着走,甚至已经有了路线。他上的大学是国内最优秀的,可因为自身原因,连研究生都没考过,从此无缘。那时起,内心便不会再有重考研究生这个念头了。
后来,他拿走他这些年攒的银行卡,钱不多,只有三万,因为其他的卡都被人扔掉了,只剩一个藏在相框后面的“独苗”。
他想着拿三万块钱,把自己喜欢吃的玩的,还有这些年没体验过的都试个遍,等到钱花完了,就去带着母亲起的名字,去天堂陪着她,可能也是地狱,毕竟自己这么没志向,还被指责不听话,还能去哪里,随风飘散吧…
可自己从来没想过,在游玩的时候帮了个摊位老板的孩子讲了题,那孩子是高二的,模拟考总是500多分,连530都没上过,他本来不想讲关于学习的任何东西,在那人的厨艺不错的条件下,他答应了,每天帮那孩子辅导三小时。
林司泽没要钱,可摊位老板还是让他每次进店免费吃面,毕竟小本生意,最重要的是让孩子有个好大学上,他略施小计,成功把那孩子以594分送进大学。
而那家店,帮了林司泽宣传,而阿林没想教人,可一大堆加群申请和好友申请堆满微信,他也顾不上玩,只能一个个手动回消息,因为自己没有接触过什么高科技东西,信息清了一下午才清理完。
————
“我听富贵客栈那老头说你辅导不要钱,还亲身经历,是不是啊?”
“我家也高三了,也可以辅导吗?”
“我家的孩高一300分还有救吗老师”
“老师您真的可以在一年半时间里提80分吗,我现在高三400多还能赶吗?”
“老师可以加群吗,让我爸认识一下。”
“老师您文理科都能教吗?我政治不太行,可以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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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家店本来就生意好,所以很多人都听说了,他看到消息时受宠若惊,不过也有些繁忙,这些人的需求他尽量都满足,因为不想委屈别人,所以不久后他又开始高强度工作,只有上学日才会消停。
资料都是自己从原来的卷子里整理出来的,原本想卖废品的,但因为是自己花钱买的,又花自己的时间刷题,也可以时刻提醒自己那段不堪的过往,让自己牢记于心。
当第一笔钱打在自己账户上时,他有些开心…
“这是这一个月的定金,500块,剩下的分批给。”
“咱在咖啡馆里,我把钱送过去。”
这些年来,他靠自己的努力,在社会里四处碰壁,他一个人在外面漂泊,因为之前的生活大多被学习塞满了,他没有多少生活常识,从简单的辅导作业到家教,他理解了,也明白了。
从高层人士到底层劳动人民,从控制到自由,林司泽什么都经历过。因为经历过,所以不想让自己吃过的亏,再让别人试一遍。
林司泽.所以,您有什么资格?
林司泽.我从来没有忘记你在我身上记下的每一笔账,每一场争吵。
林司泽没有看他,他下不去手,因为这些年,岁月磨平了他的性格,更多的是遇到了小航。
林知岚在暗处挂了电话,随即就端着一杯温水走过去,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切时,这些像在意料之中的事一样,他知道林司泽对母亲的爱从没有变,那是阿林唯一值得去跪下磕头的人。
他平静的走过去,并递给林司泽一包纸,温柔道,
林知岚.别哭了。
林知岚.我知道骗你不对,但我还是要把你带过来和他谈谈。
林司泽没回答他,只是默默的擦着泪水,肩膀哭的一抖一抖的。
林知岚拍拍他的肩膀,随即眼神变得冰冷,他慢慢的向林景桉走过去,皮鞋的声音回荡在整栋别墅里,显得有些突兀。
林知岚.你不是喜欢搞虐待吗?
林知岚.在你被警察带走前,先让你尝尝这滋味吧。
他收买了几个人,那些人高大强壮,林景桉来不及求饶就被拖到院子里,只剩下棍子打在骨头上的清脆感和人的惨叫。
林司泽.那个,你现在斗不过他。
林司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转过身笑了笑,道,
林知岚.现在就是我们了。
林知岚.想要这房子吗?
林司泽.嗯,不。
林司泽.但环境还挺好的…怎么?
"嗯…"
林知岚.拆了重新盖一个。
林司泽.哦…随你。
林司泽.我回去了。
直男↖
林知岚.怎么又回去?
林司泽.辅导学生啊,还有一个多月就考试了。
林司泽.小航都疯了三天了,该让他紧绷起来了。
他不在乎的说着,手里不停的收拾着东西。林知岚从身后探出头来,撇一眼公文包,又看了看他,眼珠子咕噜咕噜一转,
林知岚.我也去。
林司泽.别,你的麻醉针扎着挺疼。
林知岚.不逗你,让我也去,说不定还能帮你一把。
林司泽.呃…
林司泽白了一眼那人,而那人跟在他的身后,无意间拽住林司泽的衣角,笑嘻嘻的说,
林知岚.别了我挺无聊的。
林司泽.你以为辅导就有趣了?
林知岚.小航本来就脑子灵活,你没必要抓这么紧吧?(意思是陪我几天)
林司泽.那就更应该抓。
林知岚.我陪你呗,去给你们做饭。
林司泽.随你,影响工作不怪我。
林知岚有些高兴,反观林司泽却没什么表情,他收拾完东西,冷眼看着那人在自己眼前跑来跑去,好像吩咐了一大把人去做什么事情,他也不管,林景桉的死活自然也就不管,但还是要留口气,为的是别给自己留下案底,不然自己也卷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