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祝英台（13）

次日清晨，雪后初晴，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桌上，把马文才送的那本《昭明文选》照得泛着浅黄的光。张懿琳刚把祝英台借她的针线包收好——昨晚她连夜给手套加了层绒衬，想着马文才戴起来能更暖和些，指尖还残留着丝线的温度。

“张兄！快醒醒！周夫子说今天要去后山赏雪，还让带些点心当午饭呢！”梁山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

张懿琳连忙应了声，把手套塞进袖袋，匆匆洗漱完。刚推开门，就见马文才站在廊下，手里提着个食盒，玄色棉袍上沾了点雪粒，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他看到张懿琳，眼底泛起笑意：“醒了？我让小厮做了些你喜欢的枣泥糕，还有热乎的姜茶，路上喝。”

“谢谢马兄。”张懿琳接过食盒，指尖触到他的手，发现比昨天暖和了些——想来是戴了她送的手套。她心里一甜，从袖袋里掏出加了绒衬的手套：“我给你加了层绒，现在戴应该更暖和了。”

马文才接过手套，指尖抚过细腻的绒衬，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他没立刻戴上，而是小心翼翼地放进袖袋：“等会儿赏雪的时候戴，让他们看看我张兄的手艺。”

这话让张懿琳的耳朵瞬间红了，刚想开口反驳，就见祝英台提着个布包走过来，里面装着她昨晚烤的饼干：“张兄，马兄，咱们快走吧，夫子说辰时在山门口集合呢！”

四人快步往山门口走，路上遇到不少学子，都提着食盒，脸上满是期待。赵德芳也在其中，看到张懿琳和马文才走在一起，撇了撇嘴，却没像平时那样找茬，反而往旁边挪了挪，给他们让了路——想来是上次辩论赛后，对张懿琳多了几分认可。

后山的雪景比书院里更壮观。漫山的松柏裹着雪，像一个个穿着白棉袄的巨人；山间的溪流结了层薄冰，阳光照在上面，泛着晶莹的光；偶尔有几只麻雀落在枝头，抖落的雪粒像碎玉一样洒下来。

“哇！太美了！”张懿琳忍不住感叹，拿出相机对着眼前的景色拍了起来。梁山伯凑过来，好奇地问：“张兄，这相机真能把景色记下来吗？等回去一定要给我看看！”

“没问题！”张懿琳笑着点头，还给他和祝英台拍了张合影——两人站在一棵松树下，祝英台的围巾被风吹得轻轻飘起，梁山伯看着她，眼底满是笑意，画面格外温馨。

周夫子带着众人走到一处开阔的平台，笑着说：“大家自由活动，午时在这里集合吃午饭，注意安全，别往太陡的地方去。”

学子们立刻散开，张懿琳和马文才沿着一条小路往山上走，梁山伯和祝英台则在平台附近赏雪。走了一会儿，张懿琳看到前面有个小亭子，提议道：“咱们去亭子里歇歇吧，喝杯姜茶暖暖身子。”

马文才点头同意，扶着她往亭子里走。亭子里有石桌石凳，马文才拿出食盒，把枣泥糕和姜茶摆出来：“快尝尝，这姜茶是用老姜片熬的，驱寒效果好。”

张懿琳喝了口姜茶，辛辣中带着淡淡的甜味，瞬间暖到了心底。她拿起一块枣泥糕，咬了一口，甜而不腻，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这枣泥糕比上次的更好吃了！”

“喜欢就多吃点，”马文才笑着说，“下次让小厮多做些，给你送到厢房去。”

两人坐在亭子里，一边吃点心，一边赏雪。阳光透过亭子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马文才突然开口：“张兄，你说咱们以后能不能经常这样，一起赏雪、读书、聊天？”

张懿琳心里一动，抬头看向马文才，发现他正认真地看着自己，眼底满是期待。她脸颊微红，轻轻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

马文才的眼睛瞬间亮了，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远处传来梁山伯的喊声：“张兄！马兄！快下来吃午饭啦！”

两人连忙往平台走，路上遇到不少学子，都在分享自己带的点心。梁山伯和祝英台已经在平台上摆好了食物，看到他们回来，连忙招手：“快过来！英台兄做的饼干特别好吃，你们快尝尝！”

张懿琳拿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口，酥脆香甜，忍不住赞叹：“英台兄，你的手艺真好！比我现代吃过的饼干还好吃！”

“现代？”祝英台疑惑地问，张懿琳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就是我家乡的叫法，你别在意。”

祝英台笑着点头，没再追问，反而给她递了杯热汤：“快喝点汤，别噎着。”

四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午饭，一边聊起刚才赏雪的趣事。梁山伯说起自己刚才看到一只小松鼠，追了半天没追上，惹得大家哈哈大笑；祝英台则说起苏州的雪景，说每到冬天，家里的院子里都会堆雪人，母亲还会做热腾腾的汤圆；马文才偶尔会补充几句，还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张懿琳，提醒她多吃点；张懿琳则听得津津有味，偶尔分享些现代的趣事，虽然有些词他们听不懂，但都听得格外认真。

午时过后，周夫子带着众人下山。路上，张懿琳的脚不小心崴了一下，疼得她皱起了眉。马文才立刻停下脚步，蹲下来查看她的脚踝：“怎么样？还能走吗？”

“有点疼，可能走不了太快了。”张懿琳小声说。马文才没犹豫，直接背起她：“我背你下山，别逞强。”

张懿琳趴在马文才的背上，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墨香，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滚烫滚烫的，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周围的学子看到这一幕，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梁山伯还对着他们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回到书院后，马文才把张懿琳背回厢房，找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小心翼翼地给她涂抹：“这几天别多走路，我让小厮给你送午饭到厢房来。”

张懿琳点点头，心里满是感动。祝英台也走过来，给她递了杯热水：“张兄，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跟我说。”

接下来的几天，马文才每天都给张懿琳送午饭，还帮她补习落下的功课；梁山伯和祝英台也经常来看她，给她带些点心和水果。张懿琳的脚踝很快就好了，心里却对马文才多了几分依赖——习惯了他的关心，习惯了他的陪伴，习惯了看到他温柔的笑容。

这天晚上，张懿琳坐在书桌前，看着马文才送的《昭明文选》，心里忽然想起他在亭子里说的话。她拿起笔，在一张宣纸上写下：“雪落满山岗，君心似暖阳。愿得常相伴，岁岁皆安康。”

写完后，她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袖袋——打算明天送给马文才，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宣纸上，留下淡淡的光影。张懿琳嘴角带着笑容，心里满是期待，期待着明天的到来，期待着跟马文才说出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