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病房外，哭了很久很久，想念起离我而去的每一条鲜活的小生命。
璐璐、蓝蓝，安好。
灰扑棱着小小的翅膀，敲打我身边的窗户。
灰。
灰突然急切地叫起来，往窗下看去，贺斯涵和苏晗正抬头看着我。
虽然我失去过，但同时，我也拥有着。
世间还有我想守护的人。
我跑下楼梯，对他们微笑。
我不想再失而复得，我想永远拥有。我也要变强大，不再站在别人身后，而是与他们并肩作战。
在回去的路上，我把我的想法告诉贺斯涵。他沉思过后，决定带我去一个地方。
贺斯涵给门卫看了他手臂上的一个东西，门卫就放我们进去了。
跨过大门，狭窄的路只能勉强通过三个人。尽管能看见天，有阳光的照射，白墙黑瓦，温馨的农家风格显得阴暗而潮湿。
透过小窗，能看见每个院子里。人不少，大多是孩童，一次又一次地踢上他们面前粗大的木桩，脚上流淌出鲜血，但是只有极为少数在哭喊，而后就被赶来的监管用皮鞭抽。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着整条路。
拐角处的垃圾车散发出腐臭的味道，还有一些人正往车上搬运一个又一个垃圾袋。
我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直觉告诉我，那些黑袋子里装的不是别的东西，是死去的孩子的尸体。
恶臭味令我反胃，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贺斯涵也确实带我离开了。
离家很远，我们便在贺斯涵以前的邻居家里借宿。
我坐在院中，仰望繁星缀天。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
“乔乔，还没明白吗。”
贺斯涵坐到我身边，神情似是有些幽怨。
“你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次打架时，我和苏晗总是能赢呢。”
“因为...你们两个厉害呗？”
“那我们为什么厉害呢。”
“...不知道。”
贺斯涵头一次露出看傻子的神情。
“今天带你去的地方是培养杀手的地方。”
“啊？”
“那里的小孩大多是孤儿，这样不会引起太多动静。你也看到了，那里死人很多，所以只有少数能存活下来。”
“我和苏晗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啊？”
“本来还有一个人，挺讨人喜的。但是他为了掩护我们被抓了回去，生死未卜。”
“啊？”
贺斯涵苦笑一声。
“别总是‘啊‘。门卫看见我手臂上的图案才允许我进入，那是‘毕业’的标志。”
说完，他撸起袖子。小臂上赫然是一只黑红色的蝴蝶。
“还挺好看的啊。”
“嗯。墨水是特制的，外人仿不来。好在他们不给起名，只看标志，这样我就能浑水摸鱼，随时进入。”
“那你的名字呢？”
“傻，自己起的啊。我们三个决定纹上标志就逃走。走之前都给自己起了名，万一分开之后还能认出来。”
“那之后你为什么来到我家附近住呢？”
“想想现在离你家多远。到处都在打小架，名字很容易扩散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贺哥你和苏哥打架那么厉害。那第三个人叫什么啊？”
贺斯涵眼中透出些许忧伤。
“林烨。”
“什么！”
我突然站起来，吓得贺斯涵抬起头。
“我认识他啊！是不是特别喜欢打篮球！”
贺斯涵有些惊讶，努力回忆。
“他好像...确实对篮球很向往。”
“他是我同桌啊！明天我带你们找他！”
第二天，我领着贺斯涵和苏晗来到医院。
灰有些疲惫，我便让先它飞回家。
林烨康复的差不多了，见到我身后的两人，有些惊诧。
“这...二位是...”
“贺斯涵和苏晗。”
林烨忽地睁大双眼。
“真的吗！”
三人微笑团聚。我关上房门，默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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