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裳觉得自己没有错,她就算是错了,都不会去想自己的狠毒无情。
她赚了的,她不亏。
叶冰裳的手指动了动,那把匕首被她丢在了地上。
“叶冰裳……你必将遭万人唾弃。”
那人仍不死心,用尽最后一口气,声嘶力竭地喊出这句话,试图用世间的道德与舆论枷锁来束缚她,让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也不得安宁。
“聒噪。”
叶冰裳眉头微微皱起,厌烦地呵斥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似乎这人的临终遗言对她来说不过是毫无意义的噪音,她不愿再在这上面浪费哪怕一丝一毫的时间与精力。
在他彻底死去之后,叶冰裳有时间去看离仑。
她拔出匕首,松开紧紧抓着的人,眉眼无辜,清纯又带着些许的诡异。
叶冰裳抬起脚,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红唇张张合合,声音沙哑而又带着嘲讽。
“公子是想要将我给抓进大牢么?”
离仑浅笑,“怎会,他们欺负你,被你所杀挺正常的。”
“那你要来做什么?”
离仑摩挲了一下衣袖,声音沉沉,“以为你会被那些人给欺负,来帮你一把,现在看来,倒是不需要了。”
“你要走了么?”
叶冰裳拿出手帕,耐心地擦拭着手指上的血水。
她不是很想要再靠近他,一靠近他,心中那股子地想要凑到他身边的感觉就浮现出来,让她有些害怕。
叶冰裳向后退了退,那股子像要凑到他身边的欲望越来越多,她几乎是慌乱地往后院跑去。
“你害怕我?”
离仑的脸色难看,他一个闪身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身上缭绕的雾气愈发浓重,见她眼底深藏的惧意,心中不禁泛起一阵不悦。
“你怕妖?”
“不是。”
叶冰裳轻轻摇头,身形向后微退。她那如小鹿般澄澈的眼眸,此刻满是惊惶,愈发显得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她体内的欲望快要压制不住,下一刻,她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
“我很想要跟在你的身边,很奇怪,所以我想要跑。”
“我是槐鬼,你当然会想要待在我的身边,你的魂魄想要我的触碰。”
离仑的手指轻点她的眉心,察觉到她残破的魂魄时,眼中多了一份怜惜。
“跟我走吧。”
“我想要待在这里。”
“你就不怕有人将你给丢进大牢?”离仑轻嗤一声,收回手,有些不解她为什么会拒绝自己。
“不怕。”
叶冰裳直视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既然给他们下了毒,就不会惧怕被送进大牢。”
长年以来的欺负,让她快要没了活下去的欲望,她如果真的被抓进大牢,那她还是不会后悔。
“随你。我还以为遇到个有趣的人,能待在身边,看来是我想多了。”离仑有些不太高兴,板着一张脸,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面前。
叶冰裳跌坐在地上,心脏砰砰的快速跳动,她差点儿就真的死了。
她平复好情绪,起身将匕首擦拭干净,收拾了一些钱财,一把火烧了屋子。
再逢离仑之际,乃是她善意施粥予百姓之日。
她一袭月白长裙曳地,俏立在那片脏乱之中,素手轻扬,将一碗碗热粥递与那些衣衫破旧的贫民,面上笑意盈盈,宛如暖阳破云而出,洒落在这尘世凡间。
那少女眉如远黛,目含秋水,柔意缱绻,不见丝毫厌弃之态。偶遇身形不便之人,她便款步上前,轻搀慢扶,使其安然就座休憩。
较之初遇之时,她的装扮略显清简,未着过多华丽发钗,仅一枚木簪斜插于乌发之间,却为其增添了几分柔弱之姿,恰似娇花照水,惹人爱怜,我见犹怜之意态尽显。
离仑看着叶冰裳那娇俏的侧脸,心跳竟不受控制地快了几分。每次目光触及她,心里就像有只小鹿在乱撞,脸上也无端地泛起一丝温热。
他暗暗嗔怪自己,怎的这般没出息,不过是她的一个浅笑、一句轻言细语,就能让自己慌乱成这样。想再多看她几眼,却又怕被她发觉了这心底的异样,只能佯装不经意地移开视线,可那心思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片刻后目光又悄悄落回她身上。
心里头那些难以言说的情愫在翻涌,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热度仿佛又高了些许。
她很漂亮,让他有些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