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韩仲远为帝家军下了表彰书,面上恭敬地接过。随后就听见传旨太监继续说着韩仲远的话,询问帝梓元是否释怀。
“并未。我不愿欺瞒陛下,我心中从未放下。但是我已经不会再恨了,毕竟帝家之事已经尘埃落定,纵然有再多的恨,我无法再挽回家父,还有青南山下八万将士的性命。我只祈愿,这天下太平,万物苍生不要再发生类似的悲剧。”
赵福离开后,帝梓元紧握着圣旨,双手因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父亲,我做到了。”抬头望向辽阔的天空,似是缅怀,又似是彷徨。眼眸渐渐湿润,半晌,在脸上留下水痕。
洛铭西从一旁走出来,看到帝梓元泛红的眼眶,心下不忍。思忖片刻还是将她拥入怀中。温热一瞬间包裹住了帝梓元,令她心下感动,不自觉地流出更多的泪水。眼泪渐渐打湿了洛铭西的衣衫,但他并未在意,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帝梓元的背,给予自己的关心。
不消片刻,帝梓元便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两人来到议事的地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洛铭西的衣衫,耳朵微微泛红,面上依旧镇定自若。
“今日总算是结束了。不过,你刚刚说的那番话,是认真的吗?”
“你说的是不再记恨韩仲远那句话?”
洛铭西点了点头,“你真的决定了?”
“是啊。此次前来,我就是为帝家翻案。等此事了了,我就并无其他之意了。”
“可你看这韩氏天下,腐败不堪,民不聊生,你就真的放心把天下交给韩家?”
“我相信的是韩烨,他定然会和韩仲远不同。”
听到这话,洛铭西佯装不在意地饮了一杯茶,“你就那么相信韩烨?”
“是。我相信他,他会缔造出一个清平盛世。”帝梓元这样说,心中却在思考自己何时将话本的真相告诉洛铭西。
面对洛铭西的担忧,她直接斩钉截铁地否认了,并说自己此生都不愿走出靖南。“铭西哥哥,你会跟我一起回去吗?想必这个时节,长思花也已经开了。”说这话时,看向洛铭西的眼中满是期待。
在烛火的映衬下,忽明忽暗,措不及防地坠落其间,心跳声震耳欲聋。“那当然。等我把京城的事料理一下,我就回靖南找你。”
一时间,两人均开始向往回靖南的惬意人生。
夜晚,温朔一个人偷偷潜进任府,试图挽留帝梓元。出师不利,被苑书当作老鼠打了一顿。当然,结果也是被帝梓元拒绝了。最终以肚子的空城计尴尬结尾。
另一边,洛铭西带着一沓线索找到韩烨,事关另一股势力,韩烨不得不谨慎应对。打开发现是左相后满是意外。
“我也没想到他的势力竟然发展得如此强大。梓元此前怀疑他真的没错,之前我们都是盯着古云年打,却忽略了他。但他是否与北秦勾结,我还没有证据。需要你深入调查。”
“洛铭西。你我之间如果没有……应该能成为最好的君臣。”韩烨向洛铭西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又继续说道。虽然没有说出人名,但两人都知道是谁。
“这世间本来就没有如果。还有,过阵子我就要回靖南了。你要是真想谢我的话,就给我准备两盒上好的蜜饯。”说完又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剩下的证据,“这可是我的一番心血,别浪费了。”
“你放心,案子我会继续查下去的。蜜饯?拿西山白露来换。”洛铭西本想点头说好,就听见韩烨这番话,当下便笑出了声。
温朔吃完苑琴做过的饭,喟叹地赞扬两人。末了,又讲起自己幼时的故事,一阵感慨。哪怕心中再不舍,还是被苑书毫不客气地赶走了。而刚出任府,就被人绑走了。
翌日。洛铭西得知西北帝家旧部的异动。“她身为帝家的后人,如今的帝家之主,她本就不该回去。而且帝家军,绝对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我要帮梓元重振帝家军,然后再把帝家军交还到她手中。当然还有,铲除那些觊觎帝家军的人!”
正在说着,屋外传来吉利慌忙的声音,“太子殿下要当街杀了左相!大人,您快去看看吧!”
洛铭西思索片刻,连忙赶到事发地。还未与韩烨说什么,便看到他手持长剑,将左相一刀毙命。鲜血喷涌而出,留在韩烨的脸上、衣服上,地上。“能被你拉下地狱的,唯我一人而已。”他听到韩烨嗓音低沉,好似在压抑心中的恶鬼。
另一边,帝梓元收拾好了行囊,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安宁也在这时传来韩烨因当街杀人被关进刑部大牢的消息。
洛铭西命人打开牢门,走到韩烨面前。
“我当众杀人,全城的百姓都是证人。洛大人不必为难,公事公办即可。”
“你不会无缘无故杀人,更何况是左相。为什么?”见韩烨并不打算回答,洛铭西走到韩烨身旁继续说道,“而且你手里已经有足够的证据可以置他于死地,交给大理寺处理就好了,又何必当众动手啊?韩烨,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对我说?”
韩烨面上不动,脑海中浮现出那日自己找左相质问的场景:
“古云年自尽后,他营下大军竟无半点声响,这其中定然有人在暗中操纵。”
“殿下,你说的事与我有何干系?我与古云年可无……”
“你是与他不同,但你的野心早在他之前,你为何要帮助帝承恩?如今又为何要绑走温朔?”
……
“你倒是说啊!现在陛下命我彻查此事,你不跟我说实话我怎么救你出去?”洛铭西看韩烨的神情,知晓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心下便有些着急。
“你若是想救我,温朔那有一样东西,或许有用。你可去找找看。”
听到此话,洛铭西的面色总算有了些和缓,当即便去查看。走出刑部,便见安宁与帝梓元在门外等候。安宁当即便走进去查看韩烨的情况。而帝梓元思考片刻,只是让洛铭西为韩烨带了一句话。
冷北跟在安宁身后,看着两人的相处,面上闪过犹豫与纠结。
回到任府后,帝梓元手中拿着那枚玉如意,心中涌现担忧。有话本中对男主角的忧思,也有身为朋友的关心。
而另一边,洛铭西也得知了温朔失踪一天一夜的消息。“韩烨从小性格沉稳、克己复礼,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他在皇城内当着众人杀了姜瑜?而且一刻都等不了,更何况,和他寸步不离的温朔突然失踪,这两者怕是有什么联系。”
而琳琅也告知了洛铭西千月阁搜寻无果的消息。“韩烨,左相,还有温朔。我总隐隐觉得,此事和梓元有关。”
任府。苑书将自己在左相府中搜查出的假的梅花内侍的令牌交给了帝梓元,而苑琴也瞒着帝梓元将温朔那晚告知自己的事情说给了洛铭西。洛铭西在苑琴走后也命琳琅派人去查看当年发生的事。
几日后,温朔自救出逃,跌跌撞撞地跑到任府门口,满身伤痕。此事帝梓元正想寻找洛铭西告知他左相与北秦有所勾结的消息,看到温朔的模样,当即便心疼不已,将他扶到房中休息。
洛铭西也恰巧发觉温朔的身份,不知不觉间走到任府门口,便也帮着帝梓元照顾温朔。
将温朔安置妥当,两人便走出房间。“铭西哥哥,我怀疑左相勾结北秦,已让苑书知会了琳琅。”
“做的好。希望她查得证据,能够让韩烨全身而退。”说完,便想让帝梓元好好休息。
而琳琅也适时地带来了千月阁查探的消息。“我这就去搜左相府,总能找到一些他和北秦人勾结的证据。照顾好温朔。”
洛铭西也不出意味地在左相府中查到了翻案的关键证据,韩烨也成功地从刑部大牢放出。
“我做的这些,和韩烨当年为梓元做的那些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大人何必妄自菲薄。当年是您让帝小姐免受玳山囚禁之苦,也是您这十年来一直为帝小姐在京中铺路。”
“可十年前,抄斩帝家的圣旨一出,全天下的人都盯着太子府,因为太子凭一纸圣旨,保下了帝家孤女。在这风口浪尖上,他再做任何事都会惹人注目。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做了。”
“我记得当时的传言说,帝烬言因病死在了太子府。”
“没错,可一年后,韩烨就把死人变成了活人,而且还当着天下人的面,留在自己身边。这份谋略和胆量,我自愧不如。”洛铭西说及此,语气中满是对韩烨的欣赏。
两人仍在说着,可帝梓元已经无法思考了。她从刑部大牢离开后便想找洛铭西聊聊,却不曾想得知了这番消息。尽管两人并未说出名字,可帝梓元还是清楚地知道,温朔就是帝烬言。难怪自己总是会不自觉地将他与烬言相比,也难怪一向冷淡的洛铭西昨夜会让自己好好照顾温朔……
下意识地捂紧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发出太大的动静。转身离开时,才发觉自己早已脱力,毫不意外地摔倒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洛铭西与琳琅看清后,都是一愣。琳琅下意识地找借口离开,洛铭西也有些尴尬地走到帝梓元面前,将她扶起。可她本就无力,顺势倒在洛铭西的怀中,浑身忍不住地发抖。
洛铭西见状,将帝梓元紧紧地抱在怀中,轻声唤她的名字。语气中有亏欠与害怕,为自己没有告诉帝梓元消息而愧疚,又担忧帝梓元听到这个消息对韩烨的心意有所改变。“梓元,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昨天晚上只是我的猜测,今日才确定消息的真实。我害怕让你空欢喜……”
帝梓元感受着洛铭西怀中的温暖,渐渐由无声的哭泣变成低低的啜泣,但却没有丝毫责备洛铭西的意思。
半晌,从之前的无力感恢复,她挣脱了洛铭西的怀抱,双手捧着他的脸,淡淡开口。只是语调中依然有些颤音,脸颊也有些泛红,令洛铭西有些心跳加速。
“洛铭西,你不用自愧不如。韩烨做的一切,我自会感激,但你付出的也并非比他少。我很幸运,能够拥有你们两个朋友。”
她顿了顿继续开口,“洛铭西,先前你进大牢时,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我想说,我之前确实与韩烨有一些亲密的举动,可那并非是我的本意……”
帝梓元根本没有想自己如今的样子会让洛铭西如何思考,她好不容易找了个时机想要告诉他话本的事,却被他破坏了。空间内偶尔传来帝梓元破碎的话音。
她像是他失而复得的宝物,每一吻都是他的珍视与小心翼翼……
——
不想太多参照电视剧了,感觉有被限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