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是番外。
第一境:折锦寒(天真烂漫傻子少爷)
但作壁上观,置身水火外,所以——究竟谁才是傻子。
折锦城沈家是割据一方的大势力,其家主、长子及次子皆是颇有城府的野心家,可幼子沈清秋五岁时突遭变故,成了傻子,智力停滞于六岁,还非常怕冷。
“这小傻子生得绝佳的好相貌,沈家人极其溺爱他,小傻子渐渐高傲起来。”
可他的高傲却不叫人反感,相反的,市巷里的很多人都很喜欢他。
——他的眼睛是这世间最干净的,清涧明霁,世上绝不会有第二人。
到后来,沈家家主及他以上的两个哥哥先后暴毙,沈家清洗了一大批人。
那日,血水浸透了白雪,院里断臂残肢,白色灵堂里一片刺目的红。
小傻子撑着那把伞站在沈府门口,忽的地上一人爬起来,手持刀往门外冲去。旁观的人赶忙想将小傻子扯开,但小傻子却开心的笑了。
“啊,找到了——漏掉的鱼!”
血溅三尺。
映着血色,小傻子的眼睛仍旧干净。
第二境:饕餮食(未定)
……
注意一下设定:这篇番外里没有任何人重生,故事背景是狂傲世界,就是没有沈老师的世界。
——他只是太害怕了,所以他把自己藏起来了。
沈清秋失踪了。
作为苍穹派清静峰峰主,宗门中的核心人物之一,他消失的彻底,连一丝存在过的痕迹也没有。
事实上,沈清秋已经连续缺席晨间议会整整五天,五天后才被发现他的失踪。
是沈清秋座下大弟子明帆发现的。
为此,峰主们聚在议堂,一边派遣人手,一边商量着分头去其他地界找人,还得忙着将消息压下,可谓是焦头烂额。
“怎么样?找到沈清秋了吗?”齐清萋有些焦急的凑了上来,目光一直放在玄机峰峰主安晋手中的罗盘和卦图上。
“没有……”安晋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别说方位了,我算的‘天机’里,根本没有沈师兄这个人,世界法则好像不承认他的存在。”
齐清萋蹙眉,“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算错了?沈清秋可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我们又不是没和他相处过。”
安晋暴躁的挠了挠头,“我也觉得奇怪。”
“这还见鬼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错了。我再算一遍。”
一边说着,他又拿着罗盘走到角落去推演去了。
“啧,不管是什么时候,沈清秋也都是会给人找麻烦。”
柳清歌刚进门就看见里面一派忙乱的场景,一时眉头紧皱着,“我找过了,他不在极寒之地。”
齐清萋刚要说什么,却听身边一声砰的闷响,一个灰扑扑的弟子从她旁边站了起来。
“柳师叔,你不能这么说我师尊!”
齐清萋不明所以的看过去,却见那个弟子满是泪痕,灰扑扑的一张脸。
“明帆,你怎么在这儿?”
苍穹派议堂是不让弟子出入的,为什么明帆会在这儿?
明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死死的盯着柳清歌,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师尊他很累的,他每天都很累!你们现在忙的这些东西,只是他五天要处理的事务!”
明帆哑着声音,泄愤似的将储物袋中的东西甩出来,又是一阵闷响,而地上已经摊满了一大堆卷宗。
有些卷轴翻开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公文,棕色的皮卷和红色的批红相互映衬着,显得格外的壮观。
“就是因为这些东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肯定是因为这些东西……师尊才会不见的……”明帆哽咽着,说到后面都有些语无伦次。
他抬头看着有些呆滞的两人,理智恢复了一些,一时有些慌乱害怕,憔悴的小脸有些苍白,但目光却显得坚毅。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连带着眼里都似是被什么情绪点燃
“师尊不见了,但你们不能这么说他!”
柳清歌没讲话,目光落在地上那一堆公文上,眼神复杂,抿着唇却没有开口。
齐清萋第一个反应过来,看了看地上的公文,又看了看柳情歌,赶忙一把提起明帆,佯怒道:“怎么和师长讲话的,赶紧出去!”
说罢,便将明帆送了出去,然后将门猛的关上。
等到齐清萋做完这一切,柳清歌才缓缓的道:“我……没有要罚他的意思。”
“所以你不用这样。”
齐清萋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
这不是怕你把他给打了吗。
万一沈清秋回来,发现你把他弟子给打了,你们两个还得再拆一座山头。
将目光落在地上那一堆公文上时,齐清萋却是笑不出来,“沈清秋每天要处理这么多事?宗门是没人了吗?”
“不知道。”柳清歌很诚实的回答。
其他峰主面面相觑,也都不明所以。
木清芳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几张看了看,“这是……仙姝峰弟子舍修缮的问题。”
“这是关于千草峰草药收购的问题。”
“关于万剑锋剑池紊乱的问题。”
“关于宗门和其他宗门交涉……关于宗门内财务……”
“帘济湖有妖祟作乱……”
木清芳一念起来,众人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沈清秋的事务几乎涵盖了整个宗门。
原来宗门每天都有这么多事吗?
他们一直以来都只要负责处理本峰事务就够了,结果沈清秋直接管整个宗门吗?
气氛瞬间凝固了,只有安晋还缩在角落里神神叨叨的算着,其他人只盯着卷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直到门砰的一声被打开,这种沉重的气氛才被打破。
“找……找到清秋了吗?”
来人一身白衣,风尘仆仆的模样显得有些狼狈,全然不见苍穹派掌门的样子。
是岳清源。
“没有……都找过了,没有找到。”齐清萋道,紧接着问道,“掌门师兄,你没事吧?从那边过来需要七天的行程,你一天就赶到了?”
“我无碍。清秋的事最重要。”岳清源摆手,原本俊逸儒雅的脸上尽是疲惫,眼底压抑着的是痛苦与自责。
“怪我,若不是我突然出去……”岳清源低声说着,又好像想起什么。
紧握着的拳头青筋暴起,猛的锤上墙壁。
“又这样……我总是这样!!”他低吼一声,恐惧之下的窒息之感扼住咽喉,像是枯朽的铁片摩擦挤压而出的音节。
柳清歌察觉到不对劲,赶忙上前扶住他,“掌门师兄,你被魔气侵噬了?”
“无事。”岳清源借力站稳,目光扫过地上那一堆卷宗上,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只觉得心脏一阵针扎的疼,刚要说什么,一张熟悉的画映入眼中。
那个不是……
那本书的图绘么?
怎么会在这里?
岳清源脑子里闪过许多碎片的记忆,但都模模糊糊的,记不清楚。
他赶忙走过去,将地上那张纸捡起来。
那是一张不完整的图,画上有三个人物,形态各异,看不真切原来的面貌。
目光下移,却见左下角处有三个小字——惧境缘。
“这是什么?”柳清歌道,询问的目光看向岳清源。
岳清源却没有回答他,脸上几番变化,忽的眼睛一亮,当机立断道:“去竹舍!”
其他人虽不明所以,满头雾水,但也只好跟着去。
一到清静峰竹舍,万顷竹篁的幽香飘香十里,众人只觉得心旷神怡。
处在此间,亦有一种与世相隔之感。
他们有多久……没来过清静峰了?
历代十二峰峰主主关系都很好。
上一任清静峰峰主半青海平易近人,非常好相处,和其他峰峰主关系更是了得。
可是到了沈清秋这一任,清静峰和其他峰的联系就没有那么密切了,尤其是和柳清歌为首的百战峰。
两峰峰主见面就打,两峰的弟子自然也有样学样。
虽然说互相看不惯,但好歹还是没有太过分,其他人也就不再管这件事。
而对于其他人,沈清秋对他们始终是一种疏远,不让靠近的态度。
清静峰又名君子峰,作为峰主,平日里的沈清秋气度翩翩,更甚有戛玉敲冰的气质。
可——也仅仅是对于同门之间的情意而已。
一旦有人想要越过这一条界线,他就会翻脸,阴酸刻薄得不似他原本的样子。
而这一点,也成功的让所有人都远离了他,再没有人再想过要踏入清静峰。
闲时大家更愿意齐聚在百战峰,喝喝酒,打打架,亦或是一起取笑柳清歌。
如果不是百战峰,安定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人来人往,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谁也不会想到清静峰来。
这里的一切都是这么的静谧,幽暗的竹林一眼望不到头,竹舍离弟子居很远,平日里甚至看不到一个人影。
这里有太过于死寂的环境,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主人。
除了岳清源,没有哪一个客人想到这里来。
走进竹舍,众人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大致的陈设依旧没变,金石书画被整整齐齐的摆开,一丝灰尘也没有。
房间里最多的是书,数不尽的书,若不是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来此的目的,都会以为这里就是宗门的藏书阁。
径直走入,竹舍旁有一汪灵潭,是首任清静峰峰主留下的,冬凉夏暖,对滋养身体极其有效。
更特别的就是,若是到了时候,其中还能开出灵花来。
灵潭旁有一排乱石,坐在上面刚好可以把把脚浸入清澈的水中。
岳清源没有闲心思去看周围,径直走近檀木桌。
桌上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只有一本书摆在桌子中央,在空白的桌面上分外显眼。
书封是淡雅的墨绿,上面只写着三个字
——“惧境缘”。
岳清源瞳孔骤然收缩。
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