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咒人死，但萧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不过也能看出来她受到的刺激不小，毕竟平时她好歹会委婉一点儿，不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那天洛青阳的剑虽说被国师挡住了，但到底还是让他受了影响，何况他的身体本就被毒素掏空，又常年多疑多思，自皇叔走后更是……”
“华锦给了两个选择，要么再活一年但从此再难下榻且少有清醒之时，要么如常人一般活一日。”
如今来看，不难看出他选的是哪一个了。
“他方才特意支开我，让我回王府去取东西，我没想到他会让国师带你进宫，此事是我对不住你。”
黄蓉摇头，“也没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既然他时间有限，那你赶紧回去吧！我自己出宫就是。”
她果断的转身离开，没有半点犹豫。
萧瑟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苦笑着回了太安殿。
有些问题，不必问出来便已经知道答案了。
*
北离边境大乱，大将军叶啸鹰奉命率军出征，琅琊王独子萧凌尘集结琅琊军远赴边关共同抗敌，然敌人来势汹汹，边境连失十九城。
萧瑟恨不得把萧羽千刀万剐，奈何萧羽早已自尽，以他的性子也做不出牵连妇孺或是鞭尸泄愤之举。
就连谢宣也忍不住咒骂道，“愚蠢至极，实在是愚蠢至极。”
无他，盖因南决之所以连战连胜，正是因为萧羽生前与南决太子合作，泄露了边境城池的舆图。
换言之，北离边境丢失的二十二座城池，其中的二十座都是萧羽送出去和南决太子的交易。
琅琊王军多年未真正打过仗，叶啸鹰带领的中军将士虽也是琅琊军旧部，但萧凌尘明显不如其父琅琊王能服众，无论是谋略还是战略都不止差了一层，故而才会在失了二十城后，又连失两城。
“其实也不能怪凌尘，这段时间连战连败，我军死伤无数早已精疲力尽，气势已然跌落谷底，而对方却是连战连胜气势如虹，两相对比之下有此结果也可以理解。”
他倒是还能冷静分析，可朝堂上那些个文官早就为战为和吵了一整天了。
黄蓉看着他若有所思，“你想做什么？”
“御驾亲征。”
明德帝殡天后，萧瑟继位，感念明德帝恩德，故而下旨暂不改年号，因此如今还是明德年。
听着他说出那四个字，黄蓉竟是一点都不意外，雷无桀还想说什么，被她给按住了。
“你何时出发？”
“三日后。”
好歹如今也是皇帝了，总不能说走就走，这朝堂之上怎么也要安排妥当才能出发。
依旧是太师董祝与兰月侯监国，只是这一次他还请了儒剑仙守卫天启城。
“我本不沾惹这些事的，只是国家有难，自当尽力，你且放心，有我在一日，天启城必不能乱。”
你看，这便是有些事一定要萧瑟才能做的原因了。
他是琅琊王一手教出来的，也是明德帝的嫡子，这北离江山只有传给他才是名正言顺，也只有他才能指挥得动琅琊王旧部，只有他能请得动与琅琊王情同手足的儒剑仙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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