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
笛飞声的样子很不好,只穿着一身被血染红的里衣,手脚无力的耷拉着被李相夷背着出来的。
这是把笛飞声废了呀!
她下意识的回头,便见角丽谯狰笑着举剑架在脖子上,“尊上,阿谯去地下等你。”
她方才那未尽之言的后半句,是,“我角丽谯的生死,只有我自己能决定。”
角丽谯死了,就死在她为自己和笛飞声准备的新房外面,穿着已经破烂的嫁衣。
“阿姐?”
“我没事。”也不是同情角丽谯,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惆怅感。
青棠看了眼笛飞声,他头发凌乱的挡住了眼睛,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但她想,应该是复杂的吧!
即便是没有爱意,没有感情,但好歹跟着他这么多年,阿猫阿狗的也有几分情义了。
李相夷把笛飞声放在一旁的柱子下靠着,“他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丹田被毁内力全无,我是在水牢里找到他的。”
他一边说,青棠一边检查,只能说角丽谯是真狠心啊!
看看这身上的伤口,怕是一天三顿的想起来就伺候他一刀子,为了不让伤口愈合还泡在水中,更狠的是青棠在伤口处发现了盐。
“死是死不了的,不过他这内力嘛!只能靠自己慢慢练回来了,丹田被毁,要重塑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也不是没有好处,破而后立,筋脉不出意外会被拓宽,往后内力更上一层楼也是有可能的。”
笛飞声果然不愧是武疯子,听她这么说居然笑了出来,“那我岂不是因祸得福了?也不算白遭这番罪。”
只能说,是个狠人。
青棠简单的给笛飞声处理好伤口,让无颜送他下山去了。
角丽谯的尸体,笛飞声说任他们处置,他不会管。
好歹也是李相夷不知道远多少房的堂姐,青棠还是动了点恻隐之心,给她买了棺材就葬在那山上。
她还特地把地上那花冠给她戴上,整理过遗体的,“你别看我,我不是同情她,只是一时恻隐之心而已。”
“何况,人死如灯灭,让她走的体面一点儿又有什么关系。”
李相夷无所谓的点头,他性情正直,别说是这远不知道多少代的堂姐,就连那会儿不知道是否是李相显为恶时,还想过要大义灭亲呢!
活人有对待活人的法子,死人自然也有死人的法子。
两人下山后,才从笛飞声口中得知,角丽谯勾他前去的原因。
“忘川花阳花入药可破悲风白杨第八层?可我不是已经给你喝过七盏星夜酒了吗?”
都是破镜用的,但七盏星夜酒破的是心境,而忘川花却是单纯粗暴的用药力强破。
有没有后遗症谁也说不清楚,“她不知道我喝过七盏星夜酒,而且她手上有业火痋。”
第八层又不是最高境界,他自然还想试试忘川花阳花到底能不能让他继续突破,故而一步步的落进了角丽谯的陷阱里。
不过…业火痋?
青棠和李相夷对视一眼,他们如果没有记错的区话,业火痋如今应该是在封磬手上,所以才让人投鼠忌器没有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