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范闲当时没明白她的意思,但等他想找个不在场理由,让人约了靖王世子去流晶河岸相见,跟着进去收了一堆花牌的时候,他突然就明白了过来。
就…一时之间心情复杂极了。
他心情复杂,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醉仙居的范若若心情也很复杂。
本以为李秋水说要习惯他有很多喜欢的姑娘一事纯属玩笑,却没想到会成为真的。
虽然她知道范闲进去或许还有其他的理由,但也改变不了他确实去了醉仙居的事实。
李秋水可不知道范若若这会儿的复杂心情,她换下了平日里穿的白衣,一身黑色衣裙几乎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
王启年回家后就一点儿都没有,好在李秋水沉得住气,果然亥时过后院子里有了动静。
王启年换了一身黑色衣袍悄然出了门,此刻的他与白天见谁都端着一张笑脸的样子全然不同,李秋水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前行的方向心中很快有所猜测。
目标还真是郭保坤,就是不知道这个王启年和那郭保坤又有多大的仇了,值得他冒这么大的险来算计。
也可能只是单纯针对范闲,这会儿出门只是为了亲子盯着进度。
她脑子里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着,却一点儿也没耽误事儿,毕竟王启年的武功和她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
子时三刻,街道上万籁俱静,从流晶河岸归来的郭保坤正在轿子里昏昏欲睡。
黑夜能掩藏太多的东西,比如说一直在跟着郭保坤轿子移动的李秋水等人。
她轻飘飘的落在范闲身边,却没有靠近他,“王启年就在附近,但他很谨慎,且反追踪技术也很厉害,不是泛泛之辈。”
“他是直奔郭保坤来的,一路跟着,可以确定目标就是你们三个,但不知道谁主谁次,需要我动手吗?”
她用的几乎是气声,范闲却听的清清楚楚,他再一次为李秋水武功惊心的同时也很纳闷儿,大晚上的离他那么远干什么。
不过此刻不是研究这事儿的时机,滕梓荆就快要冲上去了。
“不用你出手,剩下的交给我了,如果可以你尽量别暴露自己也在这里。”
待看见李秋水点头答应后,范闲便冲出去把提着刀的滕梓荆拦住了。
她没有刻意去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反正范闲把郭保坤套上头套一阵拳打脚踢时,她是沉默的。
范闲自报家门的把人打了个半死,也问过了想问的话,然后看向滕梓荆,“你听见了,他都被打成这样了,没有必要撒谎。”
滕梓荆还是有些犹疑,“可鉴查院的文卷上写着……”
“那鉴查院的文卷上还说你死了呢!你死了吗?”
“你白天走了过后我才想明白这件事,鉴查院的文书必定都有过人之处,何况是王启年这样圆滑奸诈之人。”
“昨日我刚一问,王启年就能脱口而出丁字五三四是你的文卷,问他要时却说他需要时间寻找整理。”
“我当时没怀疑,想着鉴查院文卷多,但今日看了文卷便有所怀疑,有人在故意把这件事往郭保坤身上引,你就不想弄清楚真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