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青耕脸上落下两行泪来，在那团妖力被青棠收走后，终于回想起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可青棠分别听完他们的自述，表情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她端坐上首无悲无喜。
“你说斐身为灾厄没得选，你天生避疫，愿与他一起被永世封印于此，以此换取白泽神女不将他压回大荒。”
“你们都说身为灾厄之兽没得选，所以你替他选择被封印于此。”
“那我且问你，那些被瘟疫害死的凡人可曾有的选？你们有没有给过他们选择？”
“于凡人而言瘟疫乃是治不好的天罚，他们或许临死之际还在回想是否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上苍才会降下惩罚。”
“曾经他们奉你为神，那是因为曾经的青耕神女确实在真真切切的帮助他们，后来他们将你弃若敝履，那是因为在明知道斐留在镇上会害死他们的时候，你在他们与斐之间选择了斐，是你先放弃了他们。”
“世间法理万千，难敌一句甘愿，可灵犀山庄那么大，你们大可以自给自足活的畅快，再一起好好修行。”
“你天生避疫，为何不努力修行提高自己的能力更好的克制斐？”
“而你，你生来便是灾厄之兽，那便更要努力修行，让自己能够控制着灾厄本身，收放自如。”
说到这里，青棠的目光看向身后一脸严肃的赵远舟，“他生来便是戾气容器，可他没有自暴自弃，他有在努力修行有在努力的控制自己，若控制不住便会想办法解决，哪怕他想到的解决办法是愚蠢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而你，为何自暴自弃怨天尤人亦害人害己？”
青耕好歹有努力过，努力的去研究怎么治好瘟疫，可斐却自会自怨自艾，满心想着上苍不公，想他省委灾厄喜欢人间繁华却无法参与，却没想过要如何解决这件事。
若是从前，斐可能会反驳，说身为灾兽一切由不得他选择。
可现在他看着自己平滑白皙的肌肤，那时时刻刻折磨他的灾厄力量被压在丹田里乖巧的没有一点动静。
他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上首的青棠，声音里都是迷茫，“我…从前不知道。”
不知道这种力量是可以控制的。
可不管怎么说，错了就是错了。
或许是知道这自出生以来就困扰着自己的力量是可以被控制的，斐的目光中不再是一片死寂。
可他私自叛逃大荒，害了太多人，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弥补的机会。
“朱雀大人，我知错了。”
“我愿为自己犯下的罪行负责，可青耕罪不至死，请大人绕她一命。”
“散发瘟疫是我的错，斐只是没办法拒绝我，大人别杀他。”
青耕无疑是很聪明的，知道青棠这样费心的教导他们，帮助他们必定是因为他们还有用。
想明白这点后，她反而坦然了。
有用就好，只要有用就还能活着。
“如今斐体内的灾厄之源可以被控制，青耕发誓，愿与斐遍历人间治病救人破除瘟疫为过往赎罪，直至妖力散尽魂归大荒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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