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安排在同一个病房，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液的味道。
“为什么要救我？”重癔看着旁边病床上的林广。
“……”林广没回答。
过了一会，重癔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哭声，是林广的哭声……
重癔扭头一看，病床上的人在微微颤抖，“林广？你……哭了？”
林广一听，用手抹了抹泪水，“没、没有……”
重癔勉强坐起来，下了床挪到林广病床边，林广眼眶微红，含着泪水，看起来可怜极了。
林广遮住脸，“别看了，丢死人了……”
重癔听完笑了，“现在知道丢人了？”
林广吃力的撑坐起来，“你还笑我？！”
“我生气了！”
重癔伸出手抱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林广，为什么要救我？嗯？”
林广又忍不住颤抖着哭泣，
“我怕……”
“我怕你死了……”
“你死了我怎么办？你可不能不要我啊……”
重癔在得到答案时愣住了，
“这么大的人了……”
“我都赖着你这么多年了，不会不要你的。”
林广破涕为笑，“说好了，不能不要我！”
见林广一脸认真，他也点头，“嗯，放心吧。”
他又仔细看了看重癔的手腕，深深浅浅的几道伤痕，他很是心疼，“疼吗？”
重癔点点头，“疼。”
林广：“那你还……”
重癔耸了耸肩，“我控制不住……”
林广也就不说话了，重癔情绪激动时确实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重癔重新躺回自己的病床，感慨道，“我们这样子多多少少有一点步入老年生活了。”
林广笑笑，“那确实。”
又过了一会，护士进来给林广换绷带，林广揭开了上衣，当原来的绷带被解开后，重癔这才发现他的背后满是伤痕。
重癔忍不住开口，“林广，你这是伤痕是……”
护士小姐姐换着绷带，看了眼重癔，“小哥，这是你男朋友吗？”
“对你真好，从你领居的阳台上跳过去救你弄的……”
“当时我们到现场都被吓到了！”
“你男……”
林广见绷带换好，连忙打断她，“护士小姐姐，你可以走了，谢谢。”
护士推着车就关上门走了。
重癔却没说话，林广以为他是因为“男朋友”这个称呼而感到不舒服，连忙解释，
“重癔，你别听她瞎说……”
重癔下了床，走到林广面前，“16楼，你踏马说跳就跳？！你不怕摔死？！”
“你是猫有九条命是不是？！”
“我是有啥让你用命赌？！”
林广摸着后脑勺，尴尬道，“主要是当时情况紧急嘛……所以就……”
骂完的重癔又心疼的看着他，“痛不痛？”
林广“哎呀”一声，“那肯定痛啊……但是我也没想那么多……”
重癔眼眶红了，语气也柔和了下来，“下次，别那么莽撞了。”
“说什么也得保住自己的命，我没什么让你用命赌的东西。”
林广打断他，“怎么没有，你的性命就值得我用我的性命去赌。”
“我爱你，这就够了……”
“……”
重癔被表白得措不及防，虽然他知道林广喜欢他，但是一直由于某些原因，他一直没有回复。
林广又笑笑，“我都已经习惯了，你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回复我。”
“抱歉……我……”重癔低着头。
林广捧起重癔的脸，轻轻的吻了一下重癔的额头。
重癔顿时瞪大了眼，开始语无伦次，“我……你……”
林广偷笑，“挺好的挺好的，哈哈哈——”
电视机里播放了一则新闻：
xxxx年x月x日10时许，XX小区发生杀人案件。该案致现场一女死亡。经查，死者为程某（25岁），是一位双腿残疾的人。据报告称，死者是被多人折辱致死。案件发生后，公安机关正在迅速调集力量侦破此案。
林广愤怒道，“我靠，这些人渣……”
虽然被害现场的照片大部分被打了码，但重癔还是发现了一些小细节——掉落在一旁的白色发卡。
重癔思考起来，指着发卡，“这个素白色的发卡好像我送给书迷的那一个。”
“说起来，那个书迷好像也是一位女性，也是双腿残疾，但仍有一颗向上的心。”
林广看向重癔，重癔看了看林广，两人心照不宣的想着同一件事。
重癔先开口，“不太会吧……”
林广：“希望吧……”
另一边，马卡西平与对面的人坐着，“查到了吗？”
对面那人捏紧了拳头，“嗯。”
马卡西平拿出一张图片，递给了那人，“诺，你要的。”
那人拿了图，压低帽檐，道了谢起身走了。
马卡西平喝了一口咖啡，“那些人真是人渣啊……”
程素门前，王瑜跪下痛哭，“程素！程素……”
来往的人都指点着，“咦——这人真是疯子。”
“现在都成凶宅了，还在这鬼哭狼嚎呢……疯子……”
“真的疯了！”
“……”
王瑜痴痴的坐着，“芭蕾……”
说完，他点开了芭蕾的音乐，自己一个人胡乱的跳着，模仿着记忆里的她跳舞的模样……
“芭蕾……很美……天鹅……可怜……”
过往的人看他是疯子，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他不由回忆起他与程素的第一次相遇，匆匆一眼，他就记住了鞋袜都脏了的天鹅……
他并不是她的第一个粉丝，相反，他在喜欢她的舞蹈时，她已经火了很久了，都说她是人间天鹅，高贵冷艳。
王瑜喜欢的，是每一次程素上台时自信且美丽的笑容，如春日的朝阳，耀眼。
他就这样一直贪婪的欣赏着，直到……舞台上出现了意外，夺走了程素的双腿，她无法再继续翩翩起舞了。
因为这一场意外，她的粉丝都离开了她，只有王瑜，去医院看望她，安慰她。
为了让她方便，他将房子进行改装，改造成她适用的。
一天黄昏，他推着轮椅慢慢的走，陪她欣赏风景。
她说：“王瑜。”
他答：“我在。”
她问：“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他回答：“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再一次露出了笑容，如同以前一般自信美丽。
回忆短暂，音乐停止。
他说：“我会找到凶手，帮你报仇的。”
“程素，等着我……”
他仿佛听见她说：“好，我等你。”
“就像以前一样，无论你去了哪，我都会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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