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因为走得太急，我总是来不及道别。当我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环境，上天却突然开玩笑似的让我离开你和伙伴们。就算这段时间不长，但我也在脑海里留下了许多动人的回忆。好似青春，浮夸般地开着玩笑，还没细细品味，就已经消失了。值得庆幸的是，至少拥有几个那么要好的朋友。朋友们，我离开了，不知何时再见，或者不会见到了，我所喜欢的人和我所在意的人。

一整天，瑟蕾娜都没到班级上课，也没有出现在校园或社团里。老师只用一句“请假，好像有急事。”就把小光小遥她们打发了。完全联系不到，两人费了好大劲儿，才找到瑟蕾娜的公寓，敲了半天的门却始终没有回应，问了附近的邻人才了解到，一大早就急忙走了，貌似还拿着一包东西，从出门到现在好像也没有回来过。

第二天瑟蕾娜依旧没来，空荡荡的桌子，未摆放好的椅子。“不知道，小智知不知道呢？瑟蕾娜的手机依旧关机，公寓似乎也没有回去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事了，好令人担心。”小光不由着急起来，之前的“误会的”并没有怎么影响她对瑟蕾娜的友谊，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反而是加深了。再次打手机时，耳边传来的还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对于她来说，好朋友的突然消失会让她很难过，她以为是因为几天前的误会，也就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使瑟蕾娜走了。

“也许瑟蕾娜真的有什么急事，不方便与我们联系，又或者只是想出去走走。当然这种自我安慰显得很傻，毕竟如果真的要有也应该打电话说说才对。”瞬遥安慰着小光，“瑟蕾娜不会有事的，毕竟不是小孩子了，她懂得照顾自己的，不要想太多了。”

“嗯，说的也是呢！虽然暂时不知道瑟蕾娜在哪，但过于着急也无济于事，还是再等等吧。”小光勉强露出笑容，经过许多事情之后，小光和瞬遥俩成了好朋友，当然也有小蓝他们。

上午的时候，小光踱步到操场，漫不经心地走着。挂念的事很多，挂念的人也很多。走在静寂的校园里，可以感受阵阵袭来的不带好意的风，她不由得打了哆嗦，脸颊两旁泛着两片小小的红晕。

人生是用感情勾勒的一幅画，五彩缤纷；那么岁月就是用经历写的一本书，浸满悲欢离合。沧桑是一种经历；淡泊是一种睿智；幸福是一种感受；酸甜苦辣是人生的滋味；姹紫嫣红是生活的色彩。最珍贵的是回忆；最美好的是纯真；最让我们瞬间成长的是苦难。每一次经历都让生命丰盈；每一次聚散都是人生的一次升华。让阳光穿透生活的迷雾，照亮生命的每一个角落，人生有时需要的只是回眸一笑的洒脱。离散有情，总会相逢。

不知不觉间到了运动场，看到了正参加训练的小智。积极地奔跑，飞扬的发丝，汗在阳光下反射着微微的光晕，进球后与队友一起开怀大笑。“看来他真的很吸引人呢，从那时候就是了，所以我才……”小光再次想起了儿时的经历，依旧那么清晰。某天，在与她相处时，也就是靠在树下的那一个下午，瑟蕾娜提到了旅行的经历。每个人都以饱满的热情去度过每一天，无论是道馆战，还是平时的旅途奇遇，每一幕都印在了心里，不曾遗忘。遇到困难时，互相帮助，互相关心，彼此之间建立了深厚友谊。她的眼眸清澈如水，有着动容的光彩，即使是再危险的时刻也都一起通过。她漂亮的明眸中所要展示的，是怀念亦是依恋。

他们之间的故事丰富多彩，彼此之间一同经历了那么多，而且和小智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不是更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吗？“我只不过是比她更早遇见了你，许下了幼稚的承诺，根本不足以和你们之间的情谊相比，那么我大概能做的是祝福吧！就算你不明白瑟蕾娜隐藏于心底的情感，但作为旁观者的她，看的清清楚楚。虽然你想守护我们俩，但如果说到喜欢，那么你应该更倾向于她。明明彼此都有喜欢的感觉却不鼓起勇气大声表达，最后的结局会是怎样的，会遭遇的是痛苦的，还是顺利的。”

小智训练结束时，看见站在球场边缘的小光，走到她面前，对她淡然微笑，“嗨，小光，怎么在这，现在冷了，应该呆在教室比较好，怎么到了这边了。”

“小智，你还是那么朝气活力，都冷了还在练习。辛苦吧！”小光有点不自然地回以笑容。之前在想着关于他们三人之间的事，却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这里，注定是有解不开的情，原本微红的脸红晕更加深了。

“来看训练吗？还是要约我呢！”小智看出了小光的不自然，似乎有什么心事，“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了！”小光低下头轻轻地应了一声，“恩。” 之前自己不开心时，他总会这么叫自己，目光中满含爱怜。他有时也会摸着自己的头，或者撩开头发，抚着我的脸颊。“你总是这么温柔，不管是面对着什么人，什么物。当别人遇到困难时，总会好心帮助。但却在感情上显得迟钝，或许是不想伤害任何人吧，所以才会始终没有抉择。当真的不得不选择时，你又到底会选择谁呢？”

由于小光低着头，小智看不到她的表情，于是他就走上前弯下身体，撩开小光的头发，“光，告诉我吧，发生了什么事。不论什么事，我都会帮助你的！”

“谢谢你，但我没发生什么。瑟蕾娜……瑟蕾娜不见了，已经有几天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或许你知道吧。”小光不安地拽紧了裙子，语气中带着担忧。“瑟蕾娜，她……不见了。”小智一时间呆住了，急忙站起来，抓着她的肩膀，“能详细地说一下吗？”小光眼睛红透了，“她，突然间就消失了，手机打不通，公寓也没有回去，已经好几天了。老师只是说她请了假，却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问小遥和小瞬，他们也不知道瑟蕾娜去哪了！”小光说着说着，差点哭了起来，双手捂着脸，抑制涌上来的感情。小智依旧抓着她的肩膀，额前的发遮住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小光感觉到了小智的手离开了自己的肩膀，耳边传来一句“看来发生了什么……”，抽开手往前方望去，小智已经跑远了。

“我没有那么坚强，那么勇敢，能够坦然的祝福，笑着接受。女生都害怕失去，我也是。徘徊在三人的中间，使我难受，明明告诉自己不要流泪，却又不由自主地淌下。我需要有人疼，而那个人就是你。现在我缠在两个矛盾的词下，友情，爱情，当你毫不犹豫地跑离时，我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从朋友的角度来说，我又不想失去挚友。或许我不能把你留在我身边，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找到瑟蕾娜，如果可以请走下去！”看着小智离去的背影，心在波动了之后归于平静，小光脸颊的泪落在了草地上，悄无声息。“不过我们还是好朋友吖！”

视线转到小智所在的班级，大部分人都在喧闹之中，沸沸扬扬，一片热闹，只是突然被破门而入的小智给震住了，声音瞬间小了下来。他直接跑到小蓝跟前，“小蓝，你知道瑟蕾娜去哪里了吗？”

“瑟蕾娜？不知道，怎么了，她不在学校吗？”小蓝一脸茫然，不明白小智在干什么。

“她失踪好几天了，没来上课，也没在公寓，不知道去哪了。”

“什么！”小蓝惊讶地站起来，“怎么回事？”

待小智叙述完小光口中所讲的事后，小茂率先开口，“难道没有其他方式可以联系到瑟蕾娜了吗？”

“没有了……”小智摇摇头，表现出无奈与担心。一时间，他们几个都陷入了沉沉默，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寻找瑟蕾娜。

“不过，小智，你不必太担心，瑟蕾娜不会有事的，她不是小孩子了！相信她会没事的。”小蓝为了避免尴尬而鼓励小智，“正因为这样才让人更担心，她总是有迷糊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小智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双手显得有些僵硬。“不好意思，失态了。”小智面路难色，转过身子，走出了教室。

“小智……”从没看到他这样的不冷静的小蓝不免有些吃惊，以前旅行时，遇到危险困难，也没见他如此不冷静。

晚饭时，小智明显的心不在焉，甚至于几次掉了夹好的食物。他的家人都担心地盯着他看。“小智，你怎么了？有心事？”妈妈问道。“恩？”小智放下碗筷，想要寻求解决的办法，“呐，妈妈，瑟蕾娜不见好几天了，不知道去哪了，可能已经回去了，但我还不能确定，所以有些担心。”

“诶，瑟蕾娜不见了，怎么会？不过看哥哥的样子，真的很担心瑟蕾娜呢！那就由哥哥你去追回瑟蕾娜吧，说不定她正等着你呢！”有点腹黑的小黄虽然担心着瑟蕾娜，但也不忘调侃她哥哥。她时常会关注着小智的恋情发展，无时不刻抱着把哥哥送出去的心情，期待她哥哥能够找到最合适的女孩。

“小黄，别胡说，再说就要抽你了！我们之间没什么，我只是……担心她而已，真的没什么。”小智面对妹妹时，总是显得无可奈何，但却很关心爱护妹妹，有什么事总会和她分享，是一个好兄长。然而此时的他却有点结巴了。“你看，还是很在意的，大概是喜欢吧，对之前没有告诉我你交女朋友的事，我就原谅你了！”小黄义正词严的样子让她妈妈不禁好笑。“好了，别闹了。小智，你不必担心，我有瑟蕾娜家里的号码，你直接打过去问问看，或许会有消息。”他母亲慈爱地看着两个小家伙，旁边的爸爸也笑了起来。

小智举着电话，拨通号码。这是耳边电话里传来的未接通时的铃声。而左边是心跳的声音。“瑟蕾娜，你一定要在吖，我期待着你，甚至向往你。”经过短暂的几秒后，终于听到声音，“喂，请问你找哪位？”

“那个，伯母，晚上好！我是小智，我想问一下瑟蕾娜在吗？”

“嗯，是小智啊，好久没见了。瑟蕾娜啊，她在家里了，你等等，我去叫她。”从电话里可以听到跑步的声音，心里念着的那个人，有漂亮的双眸，有飘逸的长发，有好看的笑颜，有清晰的声线。“我听着电话那头的声响，想象你在接起电话的那一刻的表情和动作。过去了的时间只有十几秒，却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念着你有多深，用一片换取一个世纪。”

“小智，晚上好！”瑟蕾娜清脆的音线在电话另一头响起。

“晚上好！瑟蕾娜。”平时大方的小智此时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不安。面对面时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穿越时空，通过绵长的电波连接在一起，彼此熟悉，铭记在心的声线穿过所有阻碍，敲击在心上，所涌出来的暖意，是感动，亦是想念。还有那么的刻骨铭心。

“恩，我很好！”唯有你的声音，即使混杂在交织一起的杂音之中，我也可以准确无误地辨认出来。

“你没事吧，不说一声就回到卡洛斯，手机也不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小光还因此急红了眼。”小智情绪有些激动。瑟蕾娜一愣，拿着电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双眸里是看得见的泪花。“知道吗，小智，你刚刚你脱口而出的，是“我”而不是“我们”。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真正想传达的，还是一时的心急造成的口误。但我想再任性一次，仅仅当成是“我”。是你总是担心着我，关心着我，守护着我。暖暖的都是你给的感动。”

“对不起……小智，妈妈突然说表姐要结婚，要我立刻回卡洛斯。出门太急，没带手机，也没能和你们联系，对不起！”

“恩……你没事就好了，我也就放心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瑟蕾娜拿电话的手不由得一紧，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回想起前几天母亲又是一脸不舍的神情，而那边有念着的人，看来是很难抉择了。——就留下来吧。——留下来吧。——留下来。这样的声音一直荡漾在内心世界，瑟蕾娜没有回答，所有的惆怅全部涌上心头，逐渐蔓延全身，挤占着内心,纠结着怎么也摆脱不了。似乎除了沉默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说不出“我要回关东”亦说不出“留下来”，简单的句子，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情绪禁锢了自己的语言，开不了口，即使留下来，心也飞到了远方。因为知道自己会想念，因为心里有一个男孩的存在，所以怕会无法实现承诺。

明明知道自己无法做到，却迟疑着不能回答你充满深意的请求。 “呐，小智，我做个假设，如果我要留在卡洛斯而不能去关东，甚至以后的时间里也去不了，你会怎么办？”

如果我无法回到你的身边，再次以微笑的姿态站在你的面前，看不到你明朗的笑容，感受不到属于我的专属温柔，我该怎么办？而那个时候，你会不会为我的消失而一如既往地念着我呢？我只要一个理由，一个让我可以义无反顾地暂时放下这里的一切，回到那个有你存在的，有你我回忆的地方的理由。让我可以再次看见你。再见到你好看的容颜和温暖如阳光的笑容。

一时间仿佛失去了意识，呆立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

“留在……卡洛斯，一直，不知道何时才会再到关东？瑟蕾娜，你……你不要开玩笑啦，这一点都不好笑……”

“玩，玩笑？”瑟蕾娜睁大双眼，心里有说不出的失望。小智，你还是不能真的明白我的心意。她的嘴角泛开苦涩的笑，“是，是啊，开玩笑的呢！那么小智，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说过想守护我和小光，如果有一天你必须要作出选择，你还是会选择小光吗？”

小智低下头，看不见任何表情，他紧紧地握着电话，许久没有作声。“我……我……我不能回答，因为你们同样重要！做出选择的话……妈妈要我休息了，就先这样吧，挂了噢，拜拜，晚安！。”不等瑟蕾娜的回话，小智快速地挂掉电话，他实在说不下去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自己也学会了逃避。

这一世界连接那一片天，我们坐在两个不同的地区，隔着长长的电波，却看不到彼此的脸，看不到彼此的表情，渴望得到的答案变得模糊，或许我们需要倚靠着休息了。

挂下电话那一刻泛滥的，是我的眼泪，还有你的神伤。而我们彼此都看不见。耳边传来“嘟嘟”的声音，一声一声地落在心里，一袭难受在心中萌生。——留在卡洛斯，一直，不知道何时才会再到关东？瑟蕾娜的问题如同病毒在体内扩散，感受到的不仅仅只是疼痛，还有意外难耐的莫名的心慌。我不晓得要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除了装作镇定我什么也说不了。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假设，假设你不在了，假设再也看不到你长发飘飘，笑逐颜开的样子。只是，每当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我又下意识地逃避。

——我不能回答，因为你们同样重要！做出选择的话……“对呢，还有小光，我的好朋友，如果我自私地占有，那么势必会伤害到她，那个甜美的女孩。”

瑟蕾娜轻轻地放下电话，露出了微微的笑颜纵使心痛着。

另一边，小智坐在地板上，靠着床，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刚才说我不选择他们她不会不回来了吧，小智很担心。

我刚才在干什么，瑟蕾娜如果再让我再选一次我选你。小智一边说一边的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