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罕见的出现了一只猫,本以为猫不和狗玩,这样表明她开始走向大众,可是刚迈出一步就被汽车碾压,用现实告诉它不要越界,不要和狗玩,会死。
回过神的女孩惊异地看着血浸染着雪,想起章鱼小丸子说的一句“雪中一点红,不是红,便是鸿。”
再联想到自己的处境,只得用围巾把自己包得更严实些,但却一直在身体本能地抖着,是血溅上了,还是自己良心不安,亦或者是旁观者的无意杀,而冬天让她更冷。
女孩走过去用自己装烤红薯的袋子装猫的尸体,还有余温,似乎遇到同类,猫咪尽这最后的力气舔了舔她的手,手上的温热散去宣誓着猫咪的死亡,警示她在它的世界里活不下去,最后一吻,是告别还是劝告。
女孩不忍,拿出自己的一只绵软手套包住了猫咪,想要让猫咪回归自然,却发现在这城市根本没有葬身之地。
没有自然的馈赠,只有社会的淘汰者的居住地——垃圾桶。女孩庄严平稳夹带着怜悯得把猫咪轻放进垃圾桶,然后在生活的逼迫和它的监视下回归正常,仿佛生死之隔从未发生。
公交车上闹哄哄,气氛十分活跃,却让人无法融入。
周卿允到了吗?
方冬在公交车上坐一站下车就到了。
周卿允嗯。
周卿允嘟嘟……
方冬“世界之大为何我们相遇……”
女孩不自禁地跟着耳机里的嗡鸣悄声地呻吟着。
尹秋之你好,我可以坐这里吗?
方冬嗯。
尹秋之可以问一下你在听什么歌吗?
方冬嗯,是曲婉婷的《我的歌声里》。
尹秋之有几年了,不过经典不老。
方冬不是新发的吗?
尹秋之是2012年发布的。
方冬抱歉,我刚连上网。
尹秋之你的手是受伤了吗?
女孩看向自己的手,是同类遗留的痕迹,这世界太冷,他们都太冷了,差点以为他们融入它了,以至于她竟然留下了把柄,但显然它也分很多类,眼前这个少年明显是晚期的。
女孩开始放轻松,脸开始松垮,是面具还是戒备的神态。
少年见女孩看后没有下一步动作,自主得从包里拿出药,沾掉了手上的血,在准备抹药时,女孩的手缩了回去,少年以为是自己的自作主张,却听到女孩,模糊不清的呢喃,以为是自己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女孩,要再听清些,就看到女孩惊恐的眼神。
少年反而被吓到了,女孩也对自己的迷惑行为感到不解。
方冬对不起,我刚才太失态了。
尹秋之不是,是我不对,是我冒犯到你了。
身前身后的人都议论着这两个人,神神鬼鬼,两人以这样的方式融入了这个公交车。
尹秋之你多大了?
方冬嗯?
尹秋之我…只是觉得你特别像我的妹妹,刚才冒犯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方冬不,没事。我18了。
尹秋之跟我妹妹一边大,但我妹妹却是个油头儿,没有你这么沉静,我们家四个,她是最小的孩子,从小就上蹿下跳,但有力气却用不到正趟儿上,一干家务,就在家里躲猫猫,一躲就是一天,躲得也千奇百怪,她不躲在柜子里,躲纸板做的猫窝里,结果被猫抓成了小老虎,要上树……
少年说起妹妹,眼里满溢而出的温情,似乎真的能从他的眼里看出那是个怎样惹人爱的小人儿。
因为是哥哥还是男生,所以平时只能对妹妹严格和硬气,现在把温情和思念吐出,才觉得脖颈不再哽咽,即使一年的别离,也能像往常一样的相处,这就是血浓于水吗?
尹秋之抱歉啊,浪费你时间了,听我……
方冬没事,很有趣,打发时间。
尹秋之哦,再见了,我到了,咱们有缘再见。
方冬嗯,再见。
妹妹哥哥,哥哥。
尹秋之真是的,都下雪了,还穿这么少,脸都冻红了。
妹妹什么啊。穿袄子太麻烦了,一点都不方便,你看里面穿一个加绒保暖衣,外面一个薄一些的外衣……
妹妹啊啊啊,尹秋之你又拧我耳朵……
尹秋之回屋。
妹妹尹秋之,我打你。
尹秋之行啊,跳起来打我的膝盖。
妹妹啊啊啊,我和你拼了……
方冬原来与其被爱,看别人被爱更有意想不到的感受,是羡慕还是嫉妒,是羡慕产生了嫉妒,还是嫉妒产生了羡慕,无解。
方冬想跳楼。
方冬我在说什么?
方冬把自己捂得更紧一些,到憋不住,松开,头脑清醒了一点。
方冬(好无聊,看看消息,没有回音。)
群聊:在学霸的臂弯里缠绵(6人)‘群名一天一个样’
鱼肚白:眠子,眙城的章鱼小丸子在向你抛媚眼。@大眠子
大眠子:啊?你来眙城了?
浮躁猫毛:心情不错?
大眠子:悲极生乐,算乐吗?
殇之恋:方姐怎么了?
大眠子:你物归原主了?
殇之恋:嗯,我妈把手机还给我了,不过又分一个。
浮躁猫毛:谈恋爱不着边际,没有分寸。
殇之恋:谈半年连手都没牵过,这叫没有分寸?哥,你就是个对恋爱过敏的洁癖。
大眠子:我也想谈恋爱。
鱼肚白:什么???@金乐翎@刀薄骨u@殇之恋@浮躁猫毛@章鱼小丸子@大眠子
鱼肚白:冬姐,你……
“滴滴滴……”
手机屏幕上显示:在学霸的臂弯(+99)
金乐翎:再炸,我顺着网线过去打你。
方冬“哈哈……有这么惊讶吗?我也谈过3个的,只是早恋影响不好,而且那种氛围很压抑。”
方冬成年了,现在已经成年了,以前好蠢。啊哈哈……
方冬我其实也挺喜欢挽岁的,可是坐学校车去二中考试时,坐在后座的同学说挽岁和文浅同学谈过,她还时挽岁初恋。
方冬我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啊?家里事都处理不好,为什么都重新组建家庭了,还要与原来的撇不清关系?
方冬为什么好好的家不让待,非要来这陌生的城市?
委屈虽是厚积薄发,但长时间的委屈也就没有那么感冒。只是哭红了鼻子,揉了揉眼睛。
下了车,方冬才知道自以为陌生的人群,在脱离之后是如此的寸步难行。
方冬好冷。
周卿允这里
方冬看到挥手急忙跑了过去,死亡都来得措手不及,又会有什么人有真正的耐心。
周卿允上车吧。
方冬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