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细雪纷飞。
旧尘山谷云烟氤氲,融进黛青色的天幕,只透出空旷深邃的薄影,令世人难以窥视。谷中街市已有了些熙攘的声响,车马行人的往来和店面摊贩的吆喝让这与世隔绝的山谷生出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走在旧尘山谷的街道上,宫远徵还有点感慨,谁能相信他竟然离开宫门两年多快三年。离开的时候他十四岁,现在回来他已经十七岁,马上就要到成年礼的时候,可以参加宫门试炼,同时选择贴身侍卫了。
以前他很在乎这些,但现在他已经不再把这些放在眼里,要不是因为哥哥,他甚至都不想回来。和心爱的姐姐待在一起,哪里不比待在宫门好?
还没回到徵宫,就看到金繁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匆匆跑来,看到他也不行礼,直接道:“徵公子,快救他,他要死了。”
挑了挑眉,这嘴上恭敬着,行动和眼神可没有多恭敬。
宫远徵一回到宫门就遇上不顺心的事,还不等他发作,金繁抱着的这人就已经吐血咽气。
挑了挑眉,宫远徵露出一副讥讽,幸灾乐祸的味道,看得金繁差点拳头都硬了,但他只不过是个侍卫,也不敢伸手,只能把人再带走。
文忆香看了这个状态的宫远徵一眼,也觉得自己拳头硬了,好欠揍。
可能是知道文忆香的想法,宫远徵立马收回自己面对宫门中时的那种厌世死鱼眼的状态,变得阳光灿烂又可爱漂亮。
没忍住,文忆香弹了宫远徵精致的鼻尖一下,然后道:“行了,你先回徵宫,我去后山看看雪重子和雪公子,好久没见他们,都有点想他们了。”
“什么,你……”不等宫远徵话说完,文忆香已经消失在眼前。
宫远徵郁闷的独自一人回到徵宫,心里还因为文忆香抛下他去见别的男人的这件事心里不得劲得很,酸溜溜的像是吃了一箩筐柠檬。
因此看什么都觉得火大,不仅人不行,摆设不行,药材不好,就连空气都不新鲜了。
哼!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姐姐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不像他,在他心里姐姐是最重要的。嗯,和哥哥一样重要。
后山雪宫。
雪重子照旧在泡茶,雪公子在煮雪莲粥,看起来一切都没变,好似她还没离开宫门后山一般。
“雪重子,你说文姑娘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好久没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她忘记我们了没有?”
雪重子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言,具体心里怎么想,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自从文忆香走了,雪宫陡然变得好似都情景了起来,但其实和往常没有一点不同,只是少了一个人,竟好似寂寞了许多。
“想来是忘了吧。”
“谁说的?这么可爱的雪重子和俊美的雪公子,我如何会忘记?”刚一来后山,进入雪宫就听到雪重子和雪公子的对话,文忆香赶紧现身,不然还不知道要被如何编排。
看了下他们在做的事,文忆香咋舌:“不是吧,你们还喝雪莲粥?清茶?不腻吗?”
闻言,雪公子放下勺子,惊喜的站起身来,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蓝衣少女,“文姑娘你来啦!”
“习惯了!”
不仅雪公子惊喜,就连雪重子眼眸都亮了许多,虽然没说话,但手下却默默的多到了杯茶。
“我再不来,岂不是要成雪重子嘴里那不守信用之人?”
“我没这么说。”雪重子冷静的反驳。
雪公子叹了口气,无奈的解释道:“文姑娘你别在意,只是很多年前,也有人像你似的这么说过,结果那人从没有想起过我们。”
雪重子:“……”
似乎是勾起了他们的陈年记忆,想起了往事,空间陡然安静了下来。
文忆香见状,拿出自己给他们带的点心零食,毫不客气的道:“会这么做的人,心许从没有当过真,只不过是随口说的,你们很不必放在心上。世界上不守信用的人多的是,谁还不会遇上几个渣渣不是?”
闻言,雪公子和雪重子面面相觑,好似觉得不对,又好似觉得有道理。
但不管怎么样,文忆香回来看他们,他们是十分开心的。
这边雪宫一片其乐融融,好友叙旧,文忆香甚至把自己这次外出遇到的一些事情,挑了有趣的告诉他们,说得两人神往不已。
而前山徵宫,因为宫远徵的出现,好一阵忙乱。宫远徵走的时候年龄还小,平时都是占着宫尚角的缘故,才听他的话,其实宫远徵并没有完全掌握徵宫上下的所有人。
而宫远徵消失的这两年多,徵宫一片混乱,也不是没人帮忙管理,但都不不是宫远徵,谁也没权利正大光明插手徵宫的事务。
以前不觉得,但宫徵远不见了,他们才明白徵宫的重要性,尤其是在他们旧尘山谷这样特殊的地方。
而且,后山的瘴气越发严重了起来,一片的百草萃效果也没那么大了,如果宫远徵再不回来,怕是宫门要首先乱起来。
因此,宫远徵的回归是所有人乐见其成的。
但这次回来,宫远徵却明显不一样了,单单是武功和眼界就不一样了,而且和文忆香相处久了,耳濡目染之下,他很是看不惯这些人。
于是,宫远徵一回去,没多大会儿功夫,就雷厉风行,手段很辣的打发走了一大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