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无法想象,那种狠绝,冷厉的眼神会出现在他身上。
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身上。
我在不远处看着,鲜血,呻吟,尸体在这片土地上。
他只是站在那里,肤色苍白,如墨的黑发遮掩住了他的眼,手腕上的绷带鲜血淋漓,垂在身体两侧。
他的眼神越过萧瑟的风和弥漫的血腥落在我身上,那一瞬间似乎有所震动,渐渐的所有的情绪从他的眼中如潮水般褪了下去,止于平淡。
你还好吗?我想要走过去,我想要去问问他,你为什么在这?你怎么受伤了?
而千言万语汇于唇间,堵在心上,却迟迟说不出口。
一种虚无的力量拉扯着我,我踏不出一步,渐渐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的场景也似乎扭曲了起来,他还是在那里望着我,我想要伸手去抓住他,然而浑身没有力气,我无法控制住我自己。
冰冷刺骨的潮水向我涌来,渐渐淹没我的口鼻,刺眼的阳光透过水面。
我睁着眼,无力的挣扎。
一只穿破水面手伸了下来,我抓住。
一只温暖的手摸了摸我的脸,将水珠擦了下去。
我抬头,是母亲。
母亲还是温柔的笑着,暖色的灯火映在她的眼中,那里充满了爱意。
一件大衣件我裹了起来,温暖的热量通过衣服向我传递,是谁摸了摸我的头发,我转头,是父亲。
我想要开口,我想要说,我想要流泪。
阿母,我想你了。
母亲开口说了什么,我努力的去听,可我听不见,母亲的声音如同击在一层厚厚的膜上,只能传来震动。
母亲的嘴开开合合,父亲忽然伸出手抱着我,他将我举高放在他的肩膀上,父亲似乎在大笑着。
母亲无奈的看着我们,她伸出手,想要把我从父亲手上接过去。
一股坠力猛然袭来,我跌了下去,那幅温暖的场景骤然消失。
我不停的降落,耳边是呼啸的风,身下是万丈深渊。
冰冷的雪花出现在黑漆漆的深渊中,落在我的脸上,不断的凝结融化。
我掉落在了雪地上,鹅毛大雪不断的飘落,刺骨的冰冷寒意穿透薄薄的外衣,深入骨髓。
冰天雪地里,我看见了父亲和母亲,他们穿着藏服,前面站着一群人。
我看见母亲向远处的雪山跪了下去,我看见了她脸上的悲痛和绝望。
我想要过去,可我站不起来,雪落在我身上,积成厚厚的一层。
我想要爬过去,我的手紧紧地攥住地上的雪,咬着牙关。
他们打斗了起来,父亲和母亲倒了下去。
血染满了他们的身。
我感到恐惧。
绝望缠满了我的心,我想要去喊他们,可我似乎变成了哑巴,我只能无力的张着嘴,泪滑了下来,落在了雪地里。
一股刺痛突然穿透了我的心脏,温热的液体淹没在雪地里,雪变成了红色。
那群人杀死了我的父母,也杀死了我。
世界重新归于寂静,归于黑暗。
耳边的世界忽然喧闹了起来,雨滴落在我的脸上,我睁开眼。
眼前正站着一个男人,撑着一个纸伞,他站在西湖边,咧着嘴大笑着,一双眼睛明净清澈。
他似乎是无奈的笑了,将伞遮在我的头上。
画面一转。
他已经老了,浑浊的眼里没有了清澈,而是充满了贪婪和阴险。
我的四肢被绑在冰冷的石台上,他手里拿着刀,不顾我的挣扎。割开了我的手腕。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我想质问他,为什么背叛我?
鲜血瞬间流了出来,不知道流了多久,几近干涸。
他将那些血收集起来,他说,他想要长生。
那双充满了欲望的眼神看着我的血,笑容狰狞。
我的心渐渐变得冷漠。
最后,我挣脱出来,杀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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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兄弟,张兄弟。”
我睁开眼。
眼前的女人见我醒了,松了口气。
转而笑着道:“请问你答应吗?”
青海省,塔木托。我垂下眼,“可以。”
女人顿时得到答案后喜笑颜开,交代了几句后便带着伙计离开了。
我望着远处,想着刚才的那个梦,无意识的捏了捏手指。
作者你寡请问,如果有人的话,可以问问你对本文目前的想法吗?好坏都行,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