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仰头看着宫门前的匾额,看着上面是祖母亲笔写下的“朝云殿”三个大字。他不禁在心里说道:奶奶,爹爹,我回来了!漂泊异乡二百多年的我回来了!我让你们久等了!
小夭也仰头看着匾额,三百多年前,这座宫殿里,曾盛满了她和亲人的欢笑,今日归来却只剩下了她和玱玹,不,还有小思。
而对于小思而言,这个地方并无什么情感。但也不禁给院里的那颗壮硕的凤凰花树吸引,自顾自的走到那片落红前,抚摸着树皮的纹理。
小思这里要是有个秋千就好了……
小夭原本这确实是有个秋千的,不过……终是物是人非罢了
玱玹深深地看了一眼伤感的小夭,心里默许定日后换小夭一架秋千。随着宫人通传西炎王召小夭他们觐见,大家相视一眼,三人同时举步,一起跨进了殿门。
小夭面无表情走得很慢,而小思左顾右盼四处打量着这古老雄伟的建筑。玱玹随在她们身后,也是慢慢地走着。
走进了前殿,一个须髯皆白、满脸皱纹、苍老清瘦的老头歪靠在榻上,好似过于疲惫,正合目而睡。听到几人的脚步声,他睁开了眼睛,看向小夭,视线依旧锐利。随后,将目光移向了看似有些举止怯懦,但神情自若的小思。
三人心中虽有万千感慨,但礼数还是有的,齐齐跪下,不约而同地说道:“孙女(孙子)回来了。”
(西炎王缓缓直起身子,朝小思招了招手道)你,走近些让我瞧瞧,你的眉眼和真像阿珩,你外祖母最喜阿珩,她要是见了你定然欢喜,可惜了……(叹息之后,看向小夭)还有你,过来。你长得不像你娘,不过你这脸形、嘴巴倒是真像你外祖母,简直和我遇见她时一模一样。
小夭(小夭倒是随性惯了,和大家磕了三个头后,才起身走到西炎王的榻边拉着小思坐下,淡淡说道)外爷,你看着我思外祖母,我也瞧着小思怀念母亲,大家不过一样罢了。说起来,小思无人可念倒也不失为一种幸运。
小思不知道小夭和外爷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过在一进来时就看见这个传说中的黄帝也会有落寞的时候,在小思眼里他也只是个需要至亲相伴的老人。而现在自己的身份也应尽孙儿的作用,希望能让他安心一些。
小思外爷,原来您也没有传闻中那么严肃可怕啊?!害得我来时战战兢兢了许久。你可准备怎么赔我?
西炎王噢?小思何以见得?
小思唔……女人的直觉,外爷虽年轻时杀伐果断,现殿里也长居朝云峰,几句话里也不离亲人,其实你也很想他们吧?
西炎王哈哈,你倒是心思透彻,也和你姐姐一般是个坦白之人。这些年,外爷对你们确实有亏欠,小思你说要从外爷这讨什么赏。
小思千金难买寸光阴,那外爷就罚你赔我和姐姐还有玱玹哥哥与家人相伴的时日好了。
西炎王就这样?
小思对,外爷没陪我们长大,那您得赔我们伴您变老,这很公平。
西炎王好好好,允了
小思拉钩,盖章,谁反悔谁是猪。
西炎王看着小思这般的孩童纯真般心性,想来流落在外这些年虽然没有王宫的锦衣玉食,倒也远离了王室里的阴谋纷争,心里不禁感到一丝欣慰。尤其这小性子更让他想起来小时候的小夭。分神片刻,笑着也顺着小思的动作去拉钩盖章。
随后西炎王看向了玱玹敛去了笑意,不像看小思她们时的温和欢喜,而是苛刻挑剔的。玱玹也没有低头只是微微低垂着眼眸,任由他打量了半晌。
西炎王还以为你在皓翎过的乐不思蜀了,不知回来的路了。
玱玹(跪下说道)是孙儿让爷爷久等了。
西炎王你回来是为了什么?想好了再回答,我要听藏在你心里的话。
玱玹(沉默了一会儿,目视着西炎王坦然地说)“我想要西炎山;还有个原因,也许爷爷不相信,但孙儿想见爷爷。
西炎王(不为所动,冷冷地说)你的两个王叔、五个弟弟都想要轩辕山,你若想要,自己想办法,我不会帮你。就如这回朝云峰的路,只有你自己走到我的面前,我才会见你。
玱玹是。
西炎王(微合了双眼,说道)不要怪我心狠,你若不凭借自己的本事拿到,即使给了你,你也受不住。
玱玹孙儿明白。
西炎王你们下去休息吧,我住在你祖母以前的屋子,别的屋子都空着,你们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我平日不喜人声,殿内的侍女很少,你们若不习惯……
小夭(插嘴道)没什么不习惯的,外祖母在时便是差不多那样,我和哥哥都是在这从小长大的。小思随我,也不会在意这些。
小思那外爷我们先退下咯,下回和您下我们那特有五子棋陪您解闷,还有老人家可要多笑笑才能长寿哦!
西炎王闭上了眼睛,笑着点点头应下了,挥挥手送走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