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德的天君之位虽不是他指定的，却也是他默认的。
他从来都知道，知道素锦对他是不怀好意的，甚至是抱有恶意的，他在清醒中，渐渐沉沦，无法自拔。
东华帝君蓦然闭上双眸，双手紧紧握拳，竭力克制住想要痛呼出声的欲望。
痛，太痛了。
他的心仿佛被万剑穿过，又被盐水浸泡，太痛了，痛到他都有些承受不住。
你便如此恨吗？
他俯下身，抱着素锦，埋首在素锦颈侧，一贯清冷动听的嗓音嘶哑：
东华帝君.阿锦......你便......如此恨吗？
素锦不答，反问：
素锦..帝君，你在心痛吗？
素锦..帝君也是有心的吗？
素锦是真的疑惑，在素锦的记忆中，无论发生了什么，这位不染世俗的画上神仙总是高高在上，除了大朝会，几乎不出太晨宫，便是她这位素锦族遗孤落得个百世情劫的下场，他也不曾出现过。
也是从这一点，她将东华帝君与她的少阳区分开来。
彻底区分开。
这个世界太过熟悉，即使她告诉自己这不是她第一次进入的那个世界，不是知鹤的世界，甚至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知鹤这个人。
可是她偶尔看到熟悉的景色，还是会心神恍惚。
直到她因为素锦的怨气难受时，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她的记忆，看到记忆中一次素锦与东华帝君偶然相遇，东华帝君疏离冷漠的神色时，一次又一次地告诉素锦在这世间的最后一点痕迹，她一定会帮她报仇时，她彻底分清了，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她曾经作为灵鹤，雪凰，太晨宫知鹤公主，东华帝君义妹、帝后生活的那个世界。
她也曾想过，为何素锦一个小小神女，她的怨气竟然会影响她，明明敖寸心的执念并不能影响她什么。
她以为是鸿蒙珠出了差错，可后来才发现，大约是素锦族死去族人的执念发现素锦下场凄惨，再加上他们为四海八荒征战多年，最后为了天翼大战赴死的功德，让素锦的怨气影响到了她。
所以她为了让自己舒服，便只能令其他人痛苦了，这是早先素锦便想好，也这样做的事。
不过她做这些对她也并不是没有好处的，若是完完全全消除了素锦的怨气，那么素锦族的功德便能全数归于她。
也是因为对自己有好处，素锦才会做一些对于任务来说多余的事，不然她元神乃是大罗金仙修为，且上个世界她是通天这位圣人道的侣，陪着他走到了天道沉睡，她离去时，整个世界叫得上名号的法宝，有些用处的秘术禁法几乎都被她带走，隔绝素锦怨气的影响，对她来说并不难。
东华帝君拉过素锦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强而有力的心跳清晰地被素锦感知，他低低道：
东华帝君.爱上你，自然也便有了心。
石头自然是没心的，化作了人形也是没有心的，可他爱上了一个人，空荡的胸腔中便也渐渐生出了血肉之心，会跳动，会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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