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成河。
数不清杀了多少人，只知道朝堂上地方上的官员换了一批又一批，皓翎慕才停下动作。
地方上暂且不说，只说当今朝堂，熟悉的面孔十不存一。
特别是赤水部，这个被所有人理所应当地认为应该不会有很大损失的家族，还有青龙部，这个帝姬皓翎忆夫君的家族，这两个家族损失不可谓不重。
只是让人诧异的是，无论是赤水丰隆这个赤水部族长，还是蓐收这位青龙部族长，亦或是帝姬皓翎忆这个青龙部的族长夫人，对女帝大刀阔斧不留情面的动作都没有什么反应。
不像是心里存着什么事后报复的小心思，倒像是默认了女帝对这两个部族的一切处置。。
“阿慕。”
皓翎慕放下御笔，另一只手在广袖的遮掩下微微攥紧，坐在那儿，抬头看她。
面上含笑，眼中也是笑意吟吟，却好似莫名含了几分虚假。
“姐姐。”
皓翎忆看了，心中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来，眼眶发热，让她不由得垂下了眸子。
想要上前绕过桌案揽住妹妹的步子停了下来。
空旷的殿中一片寂静。
夜晚微凉的风从窗外吹进来，皓翎慕迟疑许久，起身，上前为皓翎忆披上披风。
“......夜里寒凉，姐姐怎么不穿得厚些......”
“嗯。”皓翎忆拢住披风，手指紧紧攥住那披风上的柔软毛边，指骨发白，却恍若未觉。
“下回，我白日再来。”她低低地出声。
皓翎忆突然有些痛恨自己此时的聪慧。
如果她不聪明，可能就听不明白妹妹话中暗含着的意思，也不会明白妹妹给她披上披风的深意。
可偏偏她长了脑子。
明白妹妹说这话的意思是让她日后不要晚上入宫，为她披上披风，则暗含着送客的意思。
明明以往她即使大半夜来找妹妹，妹妹会带她去泡温泉，然后两人抵足而眠，从来不说什么夜里冷不冷的话客套一番。
至于披风......皓翎忆心中苦笑，出门穿上披风，确实不错。
可是她才刚来啊......
“呼......”皓翎忆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说起来意，“不论阿慕你信不信，我都没有借着萱月抢夺帝位的意思。”
“那些人接触萱月，能处置的我都处置了，暂时动不了的我也防着他们，本来是打算慢慢清理，只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动手，就......”
被皓翎慕发现了。
也可能早就发现了，甚至她所有的动作都在皓翎慕的眼皮子底下。
一双细嫩的小手捧起她的脸，皓翎忆被那双手冰了一下，眼睫轻颤，看向皓翎慕。
皓翎慕上挑的杏眼微微泛红，额角的琉璃流苏就落在那泛着红晕的眼尾，此时那双从来都明澈动人的杏眼中，是皓翎忆从未见过的复杂神色。
可是即使再复杂，那双眼眸仍旧和从前一样，仿佛能洞察人心。
皓翎忆无力地闭上双眼，不敢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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