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丘处机来了王府,完颜康和以往每一次一样招待他,两人坐下,婢女为二人上了茶水。
丘处机毫无防备,加上一路赶来口干舌燥,连饮三杯热茶,这才和完颜康交待起事情来。
那姿态,那样子,好似完颜康不是大金的小王爷,王府的主人,而是他的孙子一样。
或者说,若真是他的孙子,恐怕他都不会对完颜康如此疾言厉色。
每次看到丘处机那明明厌恶他至极,却偏偏要假装一本正经为他好,苦口婆心的模样,完颜康就觉得恶心。
而如今看到丘处机喝下茶水,他眸光微闪,不露半分破绽,仍旧和以往对丘处机的态度一样,没让对方察觉出自己的异样。
散功散真是个好东西。
它顾名思义,是一种散状的药物,撒入茶中,遇水即溶,而茶的颜色还是原来的模样,清澈中透着淡淡的浅绿,香味也一如既往,清香宜人,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如今丘处机喝了加了散功散的茶水,三日后,完颜康便再也不用看到这张橘皮老脸在他面前装模作样了。
他心中一阵畅快。
“距离嘉兴比武也没多久时日了,这几年为师有些事情,恐怕不能常来王府,你定要好好练武,打败江南七怪的徒弟!”丘处机还不知道自己喝下了什么,还在给完颜康洗脑。
完颜康一一应下,没有多说什么。
交待完事情,丘处机就匆匆离去了,也不说留下几日好好教导完颜康武功。
好像他不教,完颜康便天赋异禀,能自学成才似的。
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完颜康负手离去,专心练武。
至于三日后,丘处机正要运功却发现自己功力全失,当时心中如何骇然,便与他无关了。
纵使丘处机猜出是他动的手脚又如何呢?
又不是在王府便失了内力,他是出了王府好几日才功力全失,谁会信其中因由和完颜康有关呢?
好歹完颜康还背靠赵王府呢。
倒是过了半年,包惜弱一直没看到丘处机来王府,觉得奇怪,让人叫来完颜康问他这事。
完颜康半真半假地告诉她:“师父说这几年他有事情要处理,没什么功夫来王府,还交待孩儿好好练功呢,娘不用担心。”
包惜弱点点头:“也是,丘道长功力深厚,又是全真七子之一,身上的事务想必不少。”
说着,她又叮嘱完颜康:“既然你师父让你好好练功,那康儿你定不能偷懒,娘就不留你了,练功去吧,别辜负你师父的一片苦心。”
完颜康脸上的笑意有点僵硬,压下心中不快,应下了包惜弱的话。
他离开包惜弱的小屋,在王府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便撞上了捧着花高高兴兴走着的沈安安。
“你!”
走得好好的被撞,花还掉了,沈安安刚想骂人,便见完颜康眼睫垂着,周身的气息莫名透露出一股子寂寥,骂人的话便怎么也出不了口了。
算她倒霉!
沈安安瞪了一眼完颜康,捡了地上的花,转身就走。
安慰?不可能的,都说了要保持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