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抑郁以后,我就很少出门了。
我从小就居住在烟台的一个小镇。
也许是因为家庭的原因,我一直不敢和陌生人讲话,因为奇怪的性格,我从来没有过一个朋友。
今年17岁,却没有了17岁的光彩。
我看到一束栀子花,盛开在我的眼前,我的脑内。
妈妈的身上有着栀子花的味道,是最让我安心的味道。
我看见了,我躺在妈妈的膝盖,妈妈从肩上落下的头发似乎成了我的玩物。它蒙着我的眼,不让我看到现实的残酷。
我听见了,妈妈轻声唱着摇篮曲,哄我睡觉,和三轮车行走在泥石路的声音。
我本来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美好的似乎是一个梦。
小时候爸爸经常骑着三轮车,载着抱着我的妈妈,出去摆摊。
那时候的日子,没有一点烦恼,只有妈妈的摇篮曲,和一个小女孩。
到了摆摊的地方,妈妈放下熟睡的我,和爸爸总是爱咚咚锵锵地做工,后来就会有很多人来到爸爸妈妈跟前,吵吵嚷嚷的。
叫醒我的,还是爸爸妈妈烧烤的香气,混着一点点栀子花香。在烧烤面前,花香竟没消失。
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虽然没有大起大落,可却得到了稀有的幸福。
打破这份幸福的,是曾经爱我们的爸爸。
妈妈说,我的存在,让她痛苦
可明明是爸爸赌钱,不是我的错…
要是我能决定我能不能出生在这个家庭,我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爸爸妈妈摆摊的记忆,闯进了一只野兽,疯狂撕咬,疯狂冲击,让我的梦支离破碎。
我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了。
我回过神,发现居然还在上课,我百无聊赖,随手拿起了一支铅笔,慢慢转了起来,托着腮,决定就这样浑水摸鱼地度过。
“同学们,注意一下!”班主任大步走来,拍了拍手,“我们预测到即将出现台风,下节课可以提前回家,记得不要随便出门啊”
那些不熟悉的面孔都露出了兴奋的目光,堪比军人阅兵的脚步,大声喊“噢!!”
看了看表,似乎也就四点,我眨了眨眼睛。
平时不怎么出门,这次家里的食物快用光了…出去买点吧。
正在沉思应该买点什么面包的时候,班里最光宗耀祖的混混走上台,“要不大家晚上一起去购物吧,台风也许会来好几天,食物不够的同学结伴一起走吧”
我一直对陌生人保持勿扰模式,觉得这次还是选择自己一个人去。
“律,你一起去吗”班长是我的前桌,听到这次团购的计划后,向后靠了靠,“我记得你好像两天不吃饭了吧?”
真烦人,去不去吃不吃关他什么事。
“不用…”我悻悻开口,还没讲完话,班长便拉起我的手,高高地举起来,对我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
“俊哥!!”班长大喊,“何律要参加!”
混混看了我一眼,挑了挑眉,“我不认识什么何律,我只知道我们班哑巴说话了”混混逗的全班大笑,但却没有反对我参加
啧,这次为什么要和她们。
要不是班主任要求和班长做前后桌好好相处,我直接杀人了。
我们是乘着公交到的超市。
我一进去就拿起购物篮,直冲面包区。
也许是这里的人都不爱吃干粮,面包区的人少的可怜。
红豆是我的最爱,当我要拿起红豆面包时,一只手同时伸了过来。
心跳似乎…也漏跳了一拍。
“你也喜欢吃红豆面包吗”女孩微微一笑,长发露出了点点清香,很熟悉,也很安心。
我没有回答,拿了面包后,眨了眨眼睛,火速逃离了现场。
好漂亮!!狗狗眼闪着一层光唉,微笑唇似乎烙在了我心里。
她身上…好香
好熟悉。
是那一点梦,最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