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砚慌张地抬手想帮他擦眼泪,口中道:“没事吧闵畅,怎么突然哭了?我哪里做得不好?”
闵畅摇摇头,对他露出个笑。
余砚摸不清他的意思,然而闵畅的只要一哭眼泪就止不住,余砚只得从兜里拿出纸巾替他擦擦。
从那以后,闵畅的午饭永远都有肉了。
余砚没有吹牛,他家的厨师做饭真的很好吃,还有营养。闵畅被他这么带饭带了三年,养的白白净净的,身体也倍儿棒,看着人眼睛里带着亮光。
闵畅躺在宾馆的床上,回忆至此,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他想翻个身,然而怕吵醒旁边的杨川,因此作罢。
脑海中思绪纷乱,那些记忆的碎片总是从某个角落冒出来,甚至有些他认为自己已经遗忘的记忆,回过头来却发现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
他又想起来他们离别的时候。
那天毕业典礼过后,他再也没联系过余砚,连余砚送给他的毕业礼物,他也完完整整地将它放在书架的最高处,任由那个精美的礼盒格格不入地放在那里,没有拆开。
他本不是一个好奇的人,因此遏制住自己的好奇变得格外容易。
他自那之后不再去想余砚,仿若从未遇到过这人。
生活依旧平静美好,他考上了省重点,那里都是尖子生,今后他的学习压力肯定会变大,因此他整个暑假都在安安静静地预习高一的知识。
只是在学累了的空档,他偶尔会忍不住打开余砚的聊天框,他们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六月份,毕业典礼前。
人石:明天可要毕业典礼了,带好纸巾。
畅轻好喝:我知道有毕业典礼,但是为什么要带纸巾?
人石:我可爱的小同桌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个哭包么?
畅轻好喝:你……!
畅轻好喝:好吧好吧,需不需要给你带?
人石:你说什么?我可不是小哭包。
这是余砚发送的最后一条消息。
他们再没联系过。
余砚确实不是哭包,他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掉。
有时候闵畅点开了聊天框,想给余砚发送一两条消息,然后手指放在输入键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人就是这样,本以为一辈子的朋友,断联系竟是一朝一夕间的事。
他有时候会点进余砚的主页,反反复复地触摸那句“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然后看着空荡荡的朋友圈发呆。
余砚是不爱发朋友圈的。
他的朋友圈里没有朋友,他的朋友只有闵畅一个。
他想分享的事全都分享给闵畅了,按他的话说就是没有必要再发朋友圈,告诉闵畅一个就好了。
闵畅忽然有种冲动,他想点开余砚的主页看看,看看他有没有更新朋友圈。
他如果回国了,一定会发朋友圈的,他想。
这个发现令闵畅激动不已,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来看,因为太过焦急,连手都是抖着的。
他终于点开了那个许久没有访问的主页。
没有,一条都没有,个性签名下是一道空荡荡的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