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杨川在旁星星眼，感叹道：“好厉害，我什么时候也能这么牛逼啊？”

闵畅轻轻一笑，道：“我们小川这么聪明，肯定很快的。”

杨川转而星星眼地看他，撇嘴道：“我哪里聪明了，反倒是学长你才是真的聪明嘛。”

闵畅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有说话。

说起聪明，他是不如余砚的。

虽然他高中去了省重点，也考到了一个全国顶尖的大学，但这大部分都是他努力刷题的结果，与余砚不可同日而语。

初中那会儿，余砚家里条件好，他们初中的实验楼是他们家捐的，因此他在学校里属于特殊的一方存在，校长看了他都满面笑容，老师更是不怎么管他，舍不得说他一句重话。

于是余砚在学校里可算悠然自得了，作业不写，上课睡觉，在他这儿属于家常便饭。

然而就算他这么造，每次大考之前他只要借闵畅的笔记看两眼，依旧能考到年级前十。

他的天分是闵畅打死也羡慕不来的。

也正是因为余砚的这份天分，余父认为国外的教育环境更有助于他的发展，于是力排众议把他送到国外，也就相当于变相放养了。

周围忽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将闵畅从回忆里拽出来。

闵畅下意识地跟着鼓掌，眼神无意识地落到演讲台上，却定住了。

聚光灯打出来的光汇集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站在台前的人步调稳健，姿态从容，身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他如玉般的气质，待观众席上安静下来，他开口讲话，低沉如水的声音流进闵畅的耳朵，震得他一个机灵，回过神来。

几年不见了，他想，余砚好像长高了不少。

闵畅的脑子里是空白的，余砚讲了什么，他一概左耳进右耳出，眼中只剩下那个身影，他绝不会认错的身影，离他这么近，却又这么远。

发怔间，台前的余砚面向观众席鞠了一躬，在众人掌声的欢送中下了台。

闵畅还在发愣，也跟着鼓了几下掌。

旁边的杨川看起来好像很兴奋，凑到他脸旁边小声地叽叽咕咕说话，会场太吵，闵畅一个字也没听见，也不想耗神去听，只敷衍地点几下头了事。

后面陆续有人上台讲话，闵畅强打起精神来听，脑子里却仍然盘旋着那个高挑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在又一次热烈的掌声中，会议结束，前排开始有人离席，闵畅坐在座位上，眼神巡梭着整个场地，想要找出那个身影。

没有找到，他来回看了三遍，一根头发丝都没看见。

闵畅只得无奈地垂下眼，心里安慰自己：能看见就不错了，还能奢望什么呢？叙旧么？兴许人家都不记得自己了……

杨川站起身，轻轻拍了拍他，闵畅会意，也起身往外走。

人很多，很挤，也很吵。他俩好不容易到了外面，杨川低头在闵畅耳边说：“学长，咱们是去找导师么？”

闵畅摇摇头，指指角落，意思是人太多，先在角落里避一避，等人少了再走。

于是他们便挤到角落里，看人流穿行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