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痴站在装着画扇的橱窗前,画扇有一副姣好的面容,但见:鬅松云鬓,插一枝青簪儿;袅娜纤腰,系六幅红罗裙子。素白旧衫笼雪休,蛋黄软袜衬弓鞋。蛾眉紧蹙,汪汪泪眼落珍珠;粉面低垂,细细香肌消玉雪。若非雨病云愁,定是怀忧积恨。①
可洛痴并不觉得她积忧已久,她看人一向准,鲜有出错,只在画扇身上看到了一意孤行的傲,和难以言喻的危险感,倒有几分故人的影子。
画扇传音道:“无意冒犯道友,实乃画扇大意,遭小人算计,这里躺着的是我的灵识,真身仍在仙境,恳请道友帮忙,报酬为一把月华扇,三株千灵草,一座天金莲台,以及我身上所有的药物。”
洛痴心头一震,没料到画扇的身份,先前几分兴味褪去,打量面前仙子一番,终是缓缓开口: “愿闻其详。”
画扇却是说:“笑此间。”
笑此间,她的佩剑。
她皱了皱眉,不喜欢身份被看破,而对对方一无所知的感觉,只是……尽管游历人间孤岛数载,也不算不谙世事,她也有所猜测,到底松开了眉头。
“笑此间,便是钥匙。”
“我的佩剑,怎做了钥匙?”
“钥匙不凡,剑需极品,心境需极品,除却笑此间,便只一线天,是画扇幸也,得遇道友。”
洛痴没有立刻开口,眸中染上思忖:“那人对剑有什么执念?”
画扇苦涩道:“不知。”
她紧紧盯着面前的躯壳,似要从不变的面容看出什么,一节节、一段段,谁能想到精致的躯体下流淌着修士的灵识?谁会想到一件顶多算奢华的娃娃店,背后隐藏着惊人的秘密?
她轻笑一声,被隐瞒的人,她也不过幸运两分,只是猛然觉得,她的到来可能不是巧合。
“敢以道心立誓?”
画扇明白她言下之意,照做,保证自己没有恶意与阴谋,却不保证没有凶险。
“何出此言?”
是剑有危险、还是人有危险?
画扇垂眸,有些歉然:“钥匙的主人,需入境。”
行万里路,酸甜苦辣都尝过,洛痴怎会不明白她的念头,无非害怕自己因不愿涉险而放弃,她既有城府,怎会放弃唾手可得的希望。
只是既知她姓名,又怎会想着能瞒过她?
洛痴心知此事迷惘重重,诸多念头一闪而过,没有答应、没有回绝:“容我考虑。”
“理当如此。”
走出娃娃店,夜色已浸染天幕,唯明月高悬,月周围笼着层轻纱,是云、似烟、似雾,托境界之幸,洛痴得以清晰看见轻云模样,可月华如水,每个人都得以一窥其景。
只是虽然见月,却并非拨云得见,洛痴一哂,摇摇头:“也罢也罢。”
今朝有酒今朝醉,所以她只仰望月亮,心中思念起故乡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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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摘自《水浒传》。
刚把话本小说下回来,看到了这都呆了,这么久了当初怎么想的我都忘了……把草稿放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