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地理状况其实和风城相差不多,也有一些崇山峻岭,不过比较南方山川殊胜,多了几分经不起细细咀嚼的粗粝感觉,白风翎这一路行来,除去练剑,很大精力都花在魏之槐老头的伞剑,他感觉自己的朝元境似乎更稳了一些,但这会就这么一直坐着,像一个树人。
除了两餐,他就一直坐着,天色昏暗后,这店家老板娘是个叫桂花娘的身段妖娆的妇人。
隔着窗户见着外头马车依旧油灯昏黄依旧,就披上衣裳走出去,看着面前的俊逸公子哥轻声问道:“公子,要酒喝嘛。”
白风翎见状,转头微微笑道:“不用了”,在这坐了一整天,店家也没说什么,白风翎自然也觉得印象要更好些。
桂花娘还是去拿了一坛酒,上面还带着些泥土,想来也是从土里刚挖上来,桂花娘放在桌上在白风翎面前坐下,启封后酒香弥漫。
桂花娘喝了几碗,开口问道:“看你今天在这待了那么久,我家那位将你当贵人一般的让我好生款待着,老娘也不是傻的,看的出来公子似乎心情不太好,就拿了坛酒出来,可公子似乎没有赏脸给奴家呀!”
白风翎有些无奈,还是拿了碗,往里倒酒,碰碗,一饮而尽!
马车上灯火暗了些,想来杨初雪二人应该也是睡了。
这妇人就这么豪饮着,似乎不输那些汉子,就这么喝着,时间长了,她就细细碎碎的说着。
在油灯的照耀下,眼里泛着泪光:“这酒摊过后就是青平山,那上面的可是遍地悍匪呢,我那夫君倒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在这青平山下兢兢业业的摆酒摊摆了几十年,也不知就招惹谁了,我家的女儿就给那群悍匪给拐上山了。”
她又倒了几碗酒,把白风翎的碗也装满了,这名也曾在大户人家身着红袖研墨添香的女子,此刻低声呜咽,泪眼朦胧。
她没去看白风翎,白风翎平静道:“我上次离去时,临行没有见师父,我知晓他将要做什么,可我没有劝说,也知道他不肯,也知道如今处境不肯,师父那时在等。”
桂花娘笑了笑:“那等到了嘛”,又是一碗酒。
白风翎喃喃道:“等到了,可我宁愿他永远没有等到,一切要我来扛也罢。”
喝醉了的妇人胡乱的擦拭着眼泪,就这么靠在桌子上,嘴里嘟囔着:“如果一切都没发生多好,你师父也在,我女儿也在,可惜没如果。”说完就这么睡着了。
白风翎看着睡着的桂花娘,将那掉落的披风给她挂上,站起身,看着她道:“反正路过的时候都要遇险,大不了行侠仗义一把,用他们的血,来洗我的剑。”
桂花娘嘴巴张开又闭上,不知道说着些什么,白风翎在马车上与一直未睡的魏之槐对视了一眼,后者面不改色,只是一个眼神。
魏之槐知道他心中其实一直有口气出不来,这口气要是出不来,对他的境界的稳固都会有很大的影响,这也是为什么魏之槐在得知他的目的后,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此行尽管凶险,却也只能靠他自己了。
白风翎背好那柄风吟剑,往山上行去,其间剑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