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毕业的那个暑假,是我和吴世勋最美好的回忆。
吴世勋借着带我出去放松的名头,直接带我出了国。
我们飞去了伦敦,一路上他都牵着我的手,舍不得放开。
伦敦常年下雨,所以整座城市大多时候都是灰蒙蒙的感觉
而伦敦的阴雨天冷得就凛冽的寒风掠过诺森德的雪原,在如达纳苏斯的夜晚那般黑的暗处,有位手持文明杖的燕尾服绅士为她弯下了腰。
我们去了伦敦塔桥看了四点的日落黄昏,我们去了泰晤士河畔吹了夏日清爽的晚风。
我们于夜幕降临时听到了悠远而朦胧的大本钟钟声
伦敦一直是一座秉承着欧式古典风格和浪漫的城市
如果你厌倦了伦敦,你也就厌倦了生活。
我们是世界上最平凡的一对恋人
在伦敦的街头,与爱的人制造一份充满咖啡香味的回忆。
在暴雨的晚上,我和他依偎在温暖的房间里,透过落地窗望着外面乌蒙的天气和呼啸的狂风
我们是幸福的
.
“干嘛带我来这里了?”
吴世勋今天一清早二话不说就拉着我来了这
圣保罗大教堂
曾经过多次毁坏和重建,外观华丽而又庄重
却并未延续之前盛行哥特式的风格,而采用了巴洛克式,以精致壮丽的圆庭出名
任何一栋建筑都不得遮蔽大教堂
吴世勋依旧拉着我就往里面走,一路上他的激动已经都要影响到我了,让不由自主地期待,吴世勋要带我去见的事
推开了教堂内室的一扇门
悠长舒缓的音乐也从门缝中透出
是一首婚礼曲
是一场婚礼,这对新人将自己一生最重要的时刻绝对奉献于圣保罗大教堂里。
吴世勋带我坐到旁边的长椅上,牧师正站在宣誓台上,静候这对新人。
当这扇门再次推开后,我见着了手挽着的一对,洁白的婚纱,笔挺的西装,亲戚朋友的祝福,新人脸上洋溢的笑容
在那一刻都狠狠触动了我的心
他们迎着所有人的祝福走上了宣誓台
牧师翻开了圣经,让互念誓词
宣告上帝承认了他们的爱情
二人在欢呼声中拥吻,而音乐在此时也达到了最高潮。
“缈缈。”
吴世勋突然开口,我抬头望向他。
“嗯?”
“我想,我们的以后会比这更好,更幸福。”
我们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不知道我们会遇到多少风雨
但是
此刻,我只想拉着吴世勋的手,走到他的身边,告诉他,我在
“顾清缈只会喜欢吴世勋。”
“只喜欢他一个人。”
.
这世界的错与对从来都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
当我开始在泽祈开始念书时,在吴世勋曾经的母校,我和吴世勋的关系也隐瞒地更加小心。
泽祈有太多顾家的竞争对手,保不齐会针对我做出什么文章,而我和吴世勋的关系,则是引爆炸弹的导火索
可明明我们已经那么小心了,我们已经那么谨慎不被发现
两个月后的一天
李叔将我送到门口时,吴妈正在焦急地等待。
一见到我人,她就急急忙忙过来拉着我,不知觉地用力握紧,让我不由得皱了皱眉
“小姐,吴少爷已经跪在祠堂两个小时了,家主一直不喊起。”
顾家的祠堂一直是设立在长子屋内,一座古典的祠堂被安置在充满了现代气息的别墅里,是顾家人每年上香祈福的地方,也是惩治危害家族兴荣罪人的监狱。
我的心一揪,立刻就想到了最不好的一种结果。
我急忙推开门,就见到正厅坐着的父母,他们的脸色阴沉,母亲见来人是我,面色稍稍缓和了些,却还是沉默着,不像以往一般搂我入怀让我和她讲在学校有什么开心事。
“爸,妈。”
正厅里的佣人都默默低着头不去看我们这一场风暴
数不尽的照片朝我飞来,划过我的眼角,让我痛的闭了闭眼
我从未见过父亲这般生气的模样,从前我就算了犯了再大的错,年幼时打碎了父亲心爱珍惜了十几年的古董花瓶,他都只是心疼地安慰被吓坏的我,说什么都没有他的宝贝女儿重要。
我蹲下身,拿起掉落的照片,上面一张张,是我和吴世勋在伦敦的照片,是我们十指紧扣,是我们在街边拥吻,是我们去了无数地方所留下的痕迹
父亲的怒火不灭,母亲也没有出口劝阻
“顾清缈,你知道这些照片是谁给我的吗?”
我迷茫地抬头看向坐在主位的父亲,眼角红肿的划痕还是有些刺痛,我把能想到的全部都想了一遍。
“是顾原。”
是父亲的同胞弟弟,也是父亲从小到大都不可磨灭的敌人。
而我也知道,父亲最近在和我二叔竞争一块地皮的事情,那块地,不出三年,就会被建成一个新的商业中心,周边的房价会涨多少不言而喻,如果此时,我和吴世勋的事情被爆出来,父亲的名声会被毁,合作会被取消,政府是不允许和他们有合作的人留下肮脏的记录。
明白了一切的我,毫不犹豫地就跪了下来。
“世勋犯了错,我已经派守堂人去家法处置。”
“爸,不是他的错,是我……”
“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你不懂事,他还能不懂吗!”
父亲强硬地打断了我的祈求,说着便更加生气的指着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顾清缈!你知道吴世勋父亲去世的时候对我说了什么吗!我收养他,是为了完成他父亲的遗愿。”
“而不是让他在天上看着,你们两个背着兄妹的关系,在顾家,谈着你们那纠缠的恋爱!”
对我向来温柔的父亲,第一次发了这么大的火。
“缈缈,你也知道这块地对你父亲多么重要,也知道你二叔从来对我们家就是虎视眈眈,他说可以不把照片转交给媒体和政府,条件就是你父亲放弃竞争这块地并且转让百分之十的股份到他名下。”
沉默了许久的母亲终于告诉了我缘由。
“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吴世勋!”
违背伦理道德的罪恶感,死死压在我身上,我紧咬着唇,甚至已经嗅到了嘴边一丝血腥味。
我们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还是被捆上了兄妹,一家人的称号
我原以为那是恩赐,却没想到是我们永远也挣脱不了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