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重云你轻点。”
“少爷要是谨言慎行些,也不至于被老爷责罚至此。”重云拉回了行秋要抽走的胳膊,嘴上虽不饶人,动作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些。
“可是我也没说错啊,岩王爷在请仙典仪遇刺本就疑点重重,能在如此重要的仪式上动手脚还不被发现,说不是七星内部有人心怀不轨也不会有人信吧?”
“看来老爷还是打轻了。”重云为行秋将伤口绑好后颔首退到一旁。
行秋看了看被重云包扎好的伤口愁眉苦脸道,“我知道父亲是怨我不该在七星面前如此言论,可这打得也太狠了吧?依我看,起码五日内都不能练字了。”
“少爷,老爷打的是你左胳膊。”
“……早晚有一天把那戒尺折了。”
重云看着嘀嘀咕咕的行秋,冷峻的眉眼间平添了一丝笑意。
他是行秋儿时亲自挑选的伴读,后来又成了行秋的贴身侍从,他们一起读书长大,比起主仆,似乎更像是朋友。
“不。”
重云神色晦暗在心中为自己的逾矩而自责,他不该忘记自己的身份,也永远不会是行秋的朋友。
行秋还是没能躲过练字。
一大早天还未明,他就被重云从床上提起浣洗更衣。
“重云,我不想去学堂。”
行秋懒懒地将身子倚靠在重云结实的胸膛上,引得重云梳发的动作一滞,良久才又习以为常地将行秋身子扶正,为他盘好发髻又正了正衣襟,“少爷,今日再迟的话,先生又该罚抄书了。”
“可我不想去。”
重云自是清楚行秋的小心思,只得无奈道,“等您下学,我就去东城边新开的那家果子铺为您买荷花酥。”
“说话算话,快走!晚了就真的要被罚了!”行秋眼见目的达成,快步冲出了院子。
重云笑而不语,只得提着书箱快步跟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重云感觉行秋最近总是躲着自己。
往日里总是行秋看书抚琴,他在旁要么陪同要么舞剑,可近日来却总是被行秋以各种理由支走。这也导致重云的心情格外差,就连府上小厮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大霉头。
直到行秋送给了他一个荷包。
“这是?”
“送你的生辰礼,我自己缝的,怎么样?”
重云抚摸着荷包上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胸口升腾起一股暖意久久不散。
“谢少爷赏赐。”
重云鞠躬作揖,随即看见行秋了手上的细小伤痕,心中一时尽是难言之情。
“少爷怎么想起来送这个了?”
行秋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前些年该送的都送了别的东西你又不缺,盘算起来,似乎就少了个荷包。左右是份祝福,便央了母亲教我……”行秋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耳尖也尽是可疑的红。
“反正你不许嫌弃!”
重云将荷包系在腰间,罕见地抛却隐忍笑的温柔,“少爷送的,什么都是好的,重云不嫌弃。”
被这风光一扰,行秋的心就乱了。
他结结巴巴了半天才邀请了重云晚点去他房里喝酒,临走时还嘟嘟囔囔着什么妖孽、木头之类的话。
重云几日来不曾舒展的眉头终于平缓,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出自己情绪的变化,只觉心中温暖苦涩。
是夜,行秋看着眼前醉醺醺的侍从,心中不由得起了挑逗的心思。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重云的脸,不似想象般硬朗,反倒还有些少年未褪尽的柔软。
“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姑娘给你绣荷包,明明长得这么帅……”
行秋不知道其实是有人送的,而且还不少。毕竟是飞云商会二少爷的贴身侍从兼心腹,且不说飞云商会和府上的侍女,就是外家许多未出阁的姑娘也都芳心暗许,只是重云从未收过,也从未说过。
说实在的,行秋送的荷包是顶不如那些姑娘缝制的好的,但重云就是收下了,而且十分喜欢……
行秋将重云散落下的发丝轻轻别到耳后,手刚想收回,就被重云紧紧抓住。
行秋被重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往后一躲,又被重云往怀里一拉险些摔在桌上,撞得酒杯翻倒,酒液尽数洒在两人身上。
行秋尝试着将手挣脱开,可无奈被重云布满剑茧的手牢牢握住,便也就趴在桌上由着他去了。
十指相扣,指腹摩擦。
行秋感受着手心手背滚烫的温度,面颊不自觉显出一抹绯红,他好像也醉了……
“行秋……”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柔软的唇瓣从行秋指尖擦过,一触即离,就好似小猫挠痒般引得行秋心里发痒,顺带炸出一串火花―—这还是重云第一次不叫他少爷。
“我想讨个礼物。”
“什么?”行秋才从自己的心绪中抽离出来,抬眼便又失了神。
狭长清眸中的温柔带了一丝哀求,眼尾被酒气晕染,一片殷红。鼻梁高挺、薄唇轻启,似渴求主人怜爱的狗般用脸颊轻蹭和行秋紧握的手,让人忘记了他原本狼似的面容。
“以后唤我阿云可好?”
言轻出,人相依,两人紧紧相拥而吻的身影被烛火映于窗幕之上。
狼终于放下了伪装,放下了桎梏,不在乎世俗的眼光言论,拥抱了他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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