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盛奚燃恍恍惚惚地游走在街上,他疲惫不堪,身上的衣服破败得不成样子,拖在地上被划出好多口子,他的脚是光着的,被石子磨得往外冒血,伤口上还沾着些许泥水,盛奚燃想张口说话,嗓子却哑的不行,怎么都发不出来声。
接着,他猛地跌倒,抬眼却已经处于一片黑暗混沌之中,周围隐约可以听见风声和鸟鸣,盛奚燃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他僵硬地跪在那里,一道光,打破了宁静。
他被惊出一身汗,一下从床上坐起,梦里的画面有些似曾相识,他的头嗡嗡作响,无数个念想在脑中盘旋回顾,双手紧攥着明黄色的被褥,恐惧突然烟消云散。
魏青文端了碗强身健体的药来,看见他醒了,把药放在床头,“陛下,您可算醒了,长公主在外面急着要见您呢,还有钟大人,他们可是担心得不得了。”
盛奚燃深吸了口气,有些不耐烦,“让他们进来吧。”
长公主叶芜华是先帝唯一的妹妹,从小被当作掌上明珠一般宠爱,她的性格骄横霸道,任意妄为,但由于没有人能够管束她,她也就这样一直下去,直到今年她已经二十有五,依旧是一个任性的小姑娘。她曾承认自己对盛奚燃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之后这消息就被宫人们传到了盛奚燃的耳中
之前萧暄夺问过他为什么纳妃,其实只是为了避开长公主的探访,每次长公主来找他时,魏青文都会高声说着陛下在禹才女、秦贵人、马嫔、赵御女等等的宫里,给他挡住了不少麻烦,可实际上盛奚燃可是一个宫里都没去过。
至于帝师钟子恪,他是叶芜华的外祖父,女儿婉贵妃是叶芜华父亲最宠爱的妃子。钟家世代忠良,男子皆是朝堂的肱股之臣,而女子都被送进宫中。
但是在盛奚燃继位后,钟家一直保持着中立态度,说来也是,盛奚燃只是一个外姓皇帝,这天下以前可是叶家的,要不是先帝将人间托付给他,现在的生活可是想都不敢想。钟家心里或许也只能有一个血统令他们服从。
今天,怎么会主动找他。
叶芜华抹着眼泪,提起裙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盛奚燃床前,她泪眼朦胧,看上去像是一朵快要破碎的白花。
“奚燃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晕倒的消息的时候,我好担心你,一直想来看看你……”
盛奚燃并不买账,心里想着,晕倒的是我,你哭什么,你又没晕。
叶芜华哭着哭着就要靠他的肩,盛奚燃赶忙躲开,说道:“多谢长公主关心。”
“奚燃哥哥,我都说了你叫我芜华就好了,这样多生分啊。”
钟子恪打断了叶芜华的话,在床前行礼,“参见陛下。”
盛奚燃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礼数周全。
钟子恪问道:“老臣听说陛下晕倒了,不知是因何原因啊?”
魏青文抢着说道:“大人,陛下有些乏血症了,现在还在恢复,您看有什么重要的事吗,陛下需要静养。”
钟子恪点了点头,将重要的事说出,“陛下,冥界鬼王卷土重来,镇国大将军梁思砚与其暗通款曲,妄图帮助冥界侵占我北凛,希望陛下能收了他的兵权!不然迟早酿出大祸!”
他一边说着,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几张信纸、一张兵防图以及两三张关于购置田地钱庄的交易记录,然后双手奉上:“陛下,我听说梁思砚这个人心怀叵测,在军营里也鬼鬼祟祟,肯定是有不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盛奚燃有些无奈,这梁思砚通没通敌他不知道,他前几天还天天看“冥界鬼王”本人,这萧暄夺逃出去后第一反应难道就是联合别人搞垮他的事业吗!
气煞我也!!!
他接过证据,翻看着,直到看到信纸上的名字——忘忧鬼王大人。
?
这不是冥界的左护法,萧暄夺的手下吗,几百年不见,他咋篡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