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苦难是无法被感同身受的。”
——
大帅有个生性孤僻,不爱说话的儿子,名叫黎生。
这天黎生在厨房找东西,窗户外突然翻进来一群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他刚要喊叫,就被为首的大孩子捂住了嘴,举着一把铁楸威胁他。
有个小女孩从人群中挤出来,对他说:“哥哥求你别喊人来,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等我们以后有钱了一定还给你!”
黎生打量着这群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还脏兮兮的,又看向扛着铁楸的那个孩子,他的手还在不停发抖。
他点点头,接着又从厨房找出一些糕点和馒头来,几人一顿狼吞虎咽,吃的时候还不忘往兜里装几个。
黎生坐在一边的台阶上撑脸看着他们,他问:“你们从哪来的?怎么进到我家里来的?”
其他人都只顾着吃,只有小女孩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们原先住在那边的小村子里,前几年爹娘被一群穿的和你家院子里那些人一样衣服的人带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黎生摇摇头:“这里只有我和爸妈,以及护卫和仆人,我没见过你们的父母。”
“那你以后要是看到了我的爹娘,可以告诉我吗?”小女孩又问,接着很认真的把父母的特征告诉了他。
“好。”
女孩告诉黎生,她们已经很多天没吃过一顿正经的饭,她们人多,换到的食物根本不够大家分,敢硬闯宅子是因为有几个孩子已经饿得头昏了,怕是再不吃点东西就要死了,这才敢来赌一把。
好在因为她们都是小孩子,轻轻松松从一个极小的狗洞里爬进来了,一路躲躲藏藏,摸索了两天才找到厨房在哪。
“两天?你们在我家躲了两天?”
“是啊,你家可真大啊!”
黎生不那么觉得,直到后来她跟随母亲路过女孩口中的村子时,才知道她们为什么躲了两天才找到厨房。
那是一个很落后的村子,或者说不止那个村子,那一片区域都是如此,一间破烂的瓦房是人们唯一的居所,街上到处都是乞丐,还有生了可怕的病却无法治疗倒在地上的人。
黎生只是坐在小轿车上远远的看了一眼,却记忆深刻,这里是他所不知道的世界。
母亲搂住他的肩膀安抚道:“黎生啊,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在遭受苦难,她们不像我们这样拥有美好的生活。”
“那要怎么办?”
黎生一直记得母亲当时说得话。
她笑着说道:“你要好好学习,长大后才能保护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成为一个对国家有贡献的人。”
“要对得起自己的姓,自己的名。你叫顾黎生,顾的是黎明苍生。”
小小的黎生听进去了,后来他时常给那几个孩子送吃的,某天被散步的太太撞见了,便把他们都带了回来。
饭桌上,她一边咳嗽一边笑着说:“我很少见过黎生和别人说话呢,我还一直担心他会没有朋友。”
“母亲……”黎生拿起桌上的纸巾擦去女人嘴角的血迹。
太太当年出了意外,是早产生下黎生的,当时的情况九死一生,好在最后母子平安,她的身体也因为落下了病根,非常的虚弱。
大帅允许几个孩子来宅子里找黎生玩,玩得很晚时太太也会吩咐佣人收拾出房间来给他们休息。
某一天几人玩捉迷藏,那之后,黎生就消失了。
太太整日以泪洗面,身体情况也愈发糟糕,大帅白天又要处理军务又要寻找儿子,晚上回来还得安慰妻子。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便朝着那几个孩子撒气,让他们离开这栋宅子,一群穿着军装的人拉扯着他们离开。
几个孩子也因此想起爹娘消失的那天,脑子里涌现了一个恶毒的计划。
他们趁着宅子里的人都出去找黎生的时候,把太太骗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丁程鑫“之后的事你都看过了。”
丁程鑫“军阀夫妻死后对儿子念念不忘,灵魂一直留在这里,除非找到黎生,不然他们是不会离开的。”
丁程鑫“至于那几个孩子则是被他们的执念困住了。”
我沉默了许久。
我“那黎生呢?他在哪?”
丁程鑫没有回答我,而是反问了一句。
丁程鑫“你刚刚看见他了吧?”
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跑回了刚刚遇见小男孩的地方。
我看见黎生和她们玩着捉迷藏,路过这片土地时,脚下突然生出一片沼泽,不论他怎么呼救,大家都如同没听见一般,他就这样慢慢陷入了黑暗,诡异的是沼泽吞没黎生后就消失了。
就在我震惊之时,我看见丁程鑫出现了,不是刚刚的丁程鑫,而是当年的丁程鑫。红衣少年出现在我的面前,他走到空地前,双手一挥,黑暗再次出现,这次不是沼泽,而是一个古老的阵法。
我“你当年……见过他?”
我偏头看向丁程鑫。
他点点头。
丁程鑫“算是见过,这里是我管辖的区域,那个地方有一个封印阵法,那天不知为何被破了,等我赶来时那个小男孩已经被拖入地狱了。”
丁程鑫“并且他死后我甚至无法将他的灵魂带去地府投胎,法阵吸收了他的灵魂作为修补漏洞的原料。”
我“是吗……”
丁程鑫没说话,他突然想起了那天和黎生的对话,他问他想不想回家。
丁程鑫看出黎生脸上的欢喜,可最后他却犹豫了,他问道:“如果我离开这里会怎样?”
他如实回答。
丁程鑫“我一时半会修补不了这个阵法,到时候会有无数恶鬼冲破枷锁来到人间,届时这片土地将生灵涂炭。”
丁程鑫“所有人都会死。”
黎生摇摇头:“那我不回去了,我不想大家都死掉。”
丁程鑫“你会在这里承受百年孤独,痛苦的看着自己的灵魂一点点被吸收,最后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还是倔强的摇头。
“我要保护这片土地,这样才能对得起我的名字。”
黎生信守承诺保佑着黎明苍生,但他所做的一切除了丁程鑫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被保护的人们也不会感谢他。
最后的结局是黎生的父母找不到黎生一直留在此地,那些孩子也被困于此,被束缚在阵法里的黎生终不得解,为什么那些拿着铁楸都发抖的孩子,最后杀了自己的母亲。
“为什么……”
“我看过你们的世界了,我想保护你们。”黎生不解,“可是你们看过我的世界后却想害我。”
